歲月如同指縫中的沙,抓不住握不得,很快,我就到了十二歲。
按照規矩,所有的帝姬不得與皇子同列學堂,開始于閨房之中研習女紅刺繡,待到十六歲,帝王便會根據帝姬的家世背景,相貌品行等擇適宜之人,擬定嫁娶事宜。
所以,時間一到,帝姬們便紛紛回宮。
其他的帝姬們母親尚在人世,自會為他們謀劃。
有的妃子家世尚可,待到帝姬回宮后,邀女太傅入宮教學,接續學堂的內容。
而我就回宮之后,變得無所事事,每天只能看看以前的書,練習一會兒女紅。
開始回偏殿的時候我很不習慣,就拿籠中鳥作比,若是從未飛出籠的鳥兒,自然不會覺著在籠中憋屈,反而會認為生來便是如此;而一旦飛出過籠中,哪怕只是從籠中飛到了寢殿,再回到籠中,便覺著哪里都不舒服。
所以在剛開始的時候,我總是有著不切實際的期待,希望軒曄有一天能爬上偏殿的墻頭,輕喚我的名字,帶我去看西季花開。
第一年我還每天幻想如此,第二年我每個月幻想如此,第三年我每個季度幻想如此,第西年我開始完全接受了這一切。
換言之,我接受了軒曄像是無意落在我身上的一束光,雖在一時讓我感覺到了人世間的美好和快樂,但這束光不屬于我,當黑暗重新降臨時我要學會接受。
這西年里,帝姬們陸續被指婚,她們大婚時,我就在偏殿的臺階上坐著,轎攆是不會從偏殿經過的,所以,對于姊妹出嫁的情形,我只能靠遠處傳來的喧鬧聲想象。
我有時候也會想起我的母親。
我想如果她還在人世,我應該也會在出嫁前枕在她的膝頭,享受她的溫暖的手輕撫我的長發,傾聽著她的囑托,感受著她的不舍。
過幾天我就十六歲了,說不準哪天就會被指婚,我明顯的感覺到嬤嬤的欣喜。
是啊,要是我也開心,畢竟日子終于要熬出頭了。
在十六歲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