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得那樣堅決,可換來的卻只是他冷冷的嗤笑。“你真的謊話連篇,唐安然,你這種人,根本就不值得任何人真心對待!”他說完,驟然將我狠狠地甩在地上。我整個人瞬間撲倒在門口的臺階上,手掌和膝蓋傳來鉆心的痛。我痛苦地爬坐起來,發現手掌磨破了一大塊皮,滲著血。賀知州走到我面前,他陰冷地俯視著我,聲音冷酷到了極點:“你真當以為你還是以前那個千金大小姐,我告訴你,我想弄死你,那比弄死一只螞蟻還要簡單。”這是賀知州第一次用這樣森冷的眼神看我,那黑沉的眼眸里泛著濃濃的殺意和戾氣。我渾身發抖地看著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這一刻,我才真正地感覺到了這個男人的可怕。可能這一刻,他是真的很想很想弄死我。說到底,我只是一個供他玩弄的情人,在他眼里,連個寵物都不如。心臟抽痛得厲害。我篡緊手,讓掌心的痛提醒著自己,絕對絕對不能再失心了。“跟我去賀家。”他冷冷地丟下一句,便往車上走。我忍著膝蓋上的痛,從地上爬起來。即便這樣了,他也沒打算放過我,還要送我去賀家受辱。看啊,他是有多么憎惡我。而我之前,又是哪來的自信,總幻想著他會不會是喜歡我的。是因為他幫我們家還清了債務?還是因為他肯借我一千萬?亦或是,他給我配了輛車?呵,那不過是因為他為人大方,又或者是他心情好,隨意賞我的恩惠,亦或是他羞辱我的籌碼罷了。可無論因為什么,那跟‘感情’又有什么關系。我坐在后座上,看著車窗上映出的自己,自嘲地笑了起來。笑著笑著,我連眼淚都笑了出來。不會了。我真的再也不會,把他的那點‘恩惠’當做是喜歡了。再也不會了!車子在路上平穩地行駛著。我將受傷的手攤在膝蓋上,呆呆地看著窗外。夜景繁榮,是我所熟悉的。以前,我最喜歡跟丹丹一起逛夜景了。這座城市的每個地方,我們幾乎都逛過。我在這里生活了二十多年,處處都是熟悉的氣息。可這一刻,我驀地想逃離了,逃離這座我從小長大的城市。因為這座城市,有賀知州。我想逃得遠遠的,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他了。可是,我逃得了么?他會放過我么?原來真的,從一開始就錯了。一開始,我就不該招惹上他。車子在賀家老宅的前院停了下來。此刻可以看到院子里停滿了車,賀知州停的車位還是賀家的傭人事先給他留的。“大少爺。”傭人熟練地接過他的外套,沖他道,“賓客都到齊了,二少爺也到了,現在就等您了。”賀知州回頭朝我看了一眼,眸光淡漠,眉間透著薄情。我緊了緊身側的手,收拾好情緒,默默地從車上下來。“啊!”然而我的腳剛落地,劇痛的膝蓋就承受不住重力,我整個人狼狽地跌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