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更是忙得不見人影,家里的大小事務被迫落在我一個人頭上。
那時候我白天上班,晚上還要照顧她臥病在床的父親和幼小的女兒。
就連岳父臨終前的最后時光,也是我一直守在病床前,看著他安詳地閉上了雙眼。
她下了一場大手術趕回家時,父親已經走了,她握著我的手顫抖不止。
“方淮,還好有你。”
后來工廠慢慢有了起色,她一步步晉升到知名醫師,我們的日子也漸漸好轉。
本以為這輩子就這么苦盡甘來,相守到老,誰知道到了我七十五歲,蘇雅芝七十歲這年,竟然走到了盡頭。
我這一生管過工廠的大小賬目,最后卻要算的,是我和蘇雅芝五十年婚姻的財產分割賬目。
我搬去了自己早年置辦的一套房子,只把離婚協議留給了她。
她拿著那份離婚協議,久久說不出話來。
我輕聲說:“不急,法律規定的三十天冷靜期,你慢慢考慮。”
搬家那天,我扔掉了很多舍不得丟的老物件。
那些堆了幾十年的舊照片、獎狀、紀念品,扔掉的時候竟覺得身心輕松,大概這就是所謂“重獲新生”吧。
女兒知道我要和她媽離婚,差點氣瘋了。
在電話里罵我“不可理喻”、“執迷不悟”、“自私自利”,我都懶得回她。
我知道她是跟我賭氣,搬出來這些天,她一次也沒來看過我。
七十五歲這年,我的時間突然空了下來。
休息了幾天,我就報了個夕陽紅旅行團。
從最南出發,一路向北,足足玩了一個月。
在不考慮開銷的情況下,我終于明白了什么叫做享受生活。
我拍了些照片發在朋友圈,沒想到點贊的人還不少,連蘇雅芝也按了個贊。
她在下面評論:“注意身體,多穿些衣服。”
老朋友們也紛紛在下面起哄,說我們一把年紀了還伉儷情深,恩愛依舊。
她時不時給我發信息,問東問西的。
有時問廚房的調料放在哪個柜子,有時又說自己學會了煮面。
偶爾還發張天氣預報,說最近降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