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兒還能說不好。男人的意志力其實挺脆弱的,他算是重新認識了一下自己,不過,現在身處酒店,剛剛給許粟打完電話,他的心底又生出幾分摸不著由頭的寂寥感。他以前從來沒有缺席過她的生日,這是頭一回,他不知道她會不會生氣。許粟雖然看著軟,但其實不是沒性子,以前有過不高興就不理他的時候,而且最近,她的變化很大。他有一種感覺,好像什么長久以來握在手中的東西要漸漸流失。浴室的水聲停了。梁陌澤在沙發上坐下,端著紅酒杯,淺淺啜了一口,任酒液帶著澀意蔓延到心底,他很清楚今晚要發生什么。他知道陳雯也清楚,這樣的酒店套房,他和她氣氛正好,不做點什么似乎可惜。陳雯從浴室出來,身上只裹了一條浴巾。白膚如雪,男人都是視覺動物,梁陌澤看著她走到沙發邊。她沒往沙發上坐,直接坐在了他腿上,手摟住他脖子,就在他唇角親了一下。“謝謝你給我買這么多東西,我今天好開心?!彼鄣仔σ饷黠@,“你不要笑話我,自從家里出事,我都不太敢花錢的?!绷耗皾赡罅讼滤哪槪皼]事,我有錢,你放心花。”陳雯當然不會懷疑,梁家是北城出名的豪門,梁陌澤這輩子不學無術也沒關系,反正梁家的錢幾輩人都揮霍不完。她以前也是大小姐,父親入獄后她過了不少苦日子,如今得到這樣的男人,重新過上好日子,她很珍惜,絕不會允許任何人破壞這一切。她想進梁家的門,和梁陌澤更進一步是必要的手段,思及此,她再次將自己的紅唇奉上。面對這樣的熱情,梁陌澤自然而然被撩撥起興致,扣著她腦后深吻。磨蹭中,浴巾滑落。梁陌澤的唇觸及她肩頭,忽然間停頓住。鬼使神差,他想起那個夢。夢境里,他壓著身下的人,發狠似的吮咬她圓潤肩頭......他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僵硬幾秒,然后退開。陳雯正意亂情迷,恍惚地問他怎么了。梁陌澤啞聲說沒事,“你先去休息吧?!彼踔吝€好心將浴巾給她重新裹在身上了。陳雯覺得自己簡直受到了奇恥大辱。她的手攥得很緊,但半晌沒發出聲音。她不能得罪梁陌澤,至少現在不能,她得討好他。她只好起身,慢吞吞地走回了臥室,臨進門之前回頭望了一眼。梁陌澤去站在了落地窗邊,那身影看著居然有些說不出的落寞。門被關上,窗口的梁陌澤喉結滾了下,深深吁出一口氣。他也不知道為什么會做那樣的夢,或許是因為那天幻想許粟和別人親熱的畫面太多了,但那個夢讓他很有負罪感。畢竟,他都和陳雯在一起了。他早就做了選擇,選了敢于冒險,坦率熱情的陳雯,對比之下許粟的性子太過中規中矩,她對他毫無吸引力可言,他想夢也只是個夢而已。它不能代表什么,實在沒必要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