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寒墨愣了愣。他站起身,跟著醫生一起下樓。等他們來到后院,高瑩還在哭。倒是許粟,雖然眼圈微紅,可此刻顯得異常平靜,她就靜靜地看著高瑩哭泣,一言不發。醫生直奔高瑩而去,而梁寒墨在看到許粟的第一時間,就快步走去她身邊,蹙眉盯著她泛紅的眼,問:“怎么了?”許粟站起身,去拉他的手,說:“沒事,我和她說了點話而已。”梁寒墨心下有疑慮,抬手輕輕碰了下她眼角,聲音很輕柔:“你哭了?”許粟說:“我真沒事?!彼皇莿倓倹]有控制好情緒。那些話她在來時的路上就想過了,不吐不快,唯獨一件事,她對高瑩有隱瞞。梁寒墨跳湖的事。這件事,她至今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她想這個秘密,就永遠留在他們兩人之間。高瑩哭得很厲害,最后眼睛都是腫的,被護工扶著,要送回病房時,走了幾步忽然停住,她回頭望著梁寒墨,張口,聲音嘶啞地喊:“寒墨......”梁寒墨看著她,雙眸如靜默的黑潭,沒有一絲情緒。他沒有去扶她,沒有問她為什么哭,沒有安慰她,他一句話都沒有。可是高瑩想起來,其實,在很久很久以前,他還很小的時候,她在家里哭,他是會哄她的,用他非常稚嫩的聲音問她為什么哭了,又說,媽媽不要哭。她想要說的話,開不了口,眼淚又流下來,最后被護工帶著,離開了。醫生也趕忙跟著過去了。草坪上只剩下兩個人,梁寒墨問許粟:“你們說什么了?”許粟不太想說,她抱著男人的手臂,忍不住蹭了蹭,她現在好想抱著他,但是場合顯然不太合適,她只能小聲道:“我們回去吧?!绷汉_實不太在意高瑩如何,許粟說要回去,他就帶著她去停車場。路上他給醫生打了個電話,醫生說正在嘗試和高瑩溝通,還說高瑩現在哭一場,說不定對病情有所幫助,畢竟高瑩已經很久對外界沒什么反應了。掛斷電話,兩人一起上車,他發覺,自己也難得有些好奇,“你真的不打算告訴我,你和我媽說了什么?”他一邊說,一邊傾身過來,要為她系安全帶。許粟同他對視,她忽然抓住他的手,開了口:“我和她說,感謝她生下你,讓我能有機會遇到你,認識你,和你在一起?!绷汉蹲?,一時沒動。許粟身子一動,張開雙手,抱住他,下巴抵在他肩頭,她仰著臉,還是有點想哭,不過她忍住了,她又道:“真的......能和你在一起,我覺得我好幸運啊,寒墨哥哥,別人怎么看你我不管,對我來說,你是這個世界上最珍貴的了,所以為了我,你一定要好好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