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原一腳踢飛我手上的竹籃。
「別忙活了，不管你手上做沒做完，我都買了。」
「作為陛下身邊的頭等侍衛，這點銀子對我來說，還不上我吃一頓飯的錢。」
官服在他身上還是有點神氣的，可終究沒法跟阿質比。
他是陛下親封的武狀元，現在的沈質大將軍，鎧甲穿在他身上如同神官下凡。
顧清原話里話外透著得意，我絞盡腦汁想了想夸他的地方。
額，沒有。
我笑了笑，「總歸是個好差事。」
或許是我并沒有流露出羨慕和欣喜。
顧清原白了我一眼，捂著鼻子嫌棄道，「要不是陛下常年念著你，我也不會來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晦氣的很。」
「趕緊收拾東西，跟我一起回家見見陛下。」
「你也這么大年紀了，怎么還不懂事，居然還要人親自來接你回家。」
墻面的上的朱砂經過歲月的侵蝕，變成暗淡的酒紅，反而多了一些質感。
可并不是每個人都能欣賞的了。
陛下正氣凌然，誰都想要沾沾龍氣，可世人分別心重。
只知皇宮，卻不知道這鄉間別院也曾是陛下當年居住過的。
當年我和陛下同時找到這一處風水寶地。
于是同住了一段時日，因相同的三觀和愛好，我們逐漸成了知己。
無人時，我總會喊他老哥哥。
也難為他還念著我這個妹妹。
說來我確實應該回去拜見陛下了。
我淡定的把竹簽扎破的手指包扎好，又給我的三個兒女寄了一封信。
還不到半個時辰，顧清原就等不及了，抓著我的領口拽著我往外走，「動作這么慢，要不是看在你年紀大的份上，我早拿鞭子抽你了。」
我雙腳騰空一度呼吸不上來。
可他卻半點沒在意，眼里時不時還露出兇光。
事隔十年，他還是一點都沒變。
顧清原當年在我膳食里下毒，要不是我那天覺得飯菜味道不對，及時吐了出來，否則我早就成一堆黃土了。
我罰顧清原跪在祠堂思過，洗腳婢小翠反而將他護在懷里，「姐姐，孩子哪里懂什么毒藥，只當是糖放你碗里了，不管怎么說出發點是好的。」
「再怎么說，你也不該上綱上線，他可是你的親兒子！」
事情的緣由不重要，大家只看到一個暴戾不近人情的母親，和一個溫柔善解人意的婢女。
顧清原被小翠抱走時，狠戾地在我耳邊說了句，「好可惜，竟然沒有毒死你這個毒婦。」
是啊！就是因為是自己的親兒子，心才更加痛。
每次我教訓顧清原的的時候，小翠總是在我旁邊當和事佬。
「清原只是孩子，哪里懂什么男女之情，不就是撕了女孩的衣服嗎？」
「就算是我們清原看上她了，又怎么樣，我們清原也名門之后，看上她是的福氣。」
這次我不顧小翠的阻攔，狠狠地揍了顧清原一頓。
顧清原恨我入骨，「憑什么打我，都是那個賤人不上道，不就是脫兩件衣服嗎？至于上吊找死嗎？」
這時我才知道顧清原的三觀，已經完全被小翠帶跑偏了。
不管我怎么打，已經徹底掰不回來了。
也是因為這一次，我與兒子徹底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