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惜冷笑一聲。把楚珩轟出去外面等,她冷著臉,脫下身上的白大褂,直到走出去,表情依舊沒變過。要是沒見過她笑著是什么樣,也就算了,可楚珩見過,她是怎么對著夜無憂笑的,那么純粹,燦爛。兩相對比,就顯得對他的冷臉十分慘淡。楚珩把車鑰匙插進去,透過后視鏡,望過去,“不能笑一笑?冷著張臉多難看。”寧惜看也不看,“我是學醫(yī)的,不是出來賣笑的,你想看,建議晚上隨便找一家酒吧,點人給你看,到時想怎么看就怎么看。”楚珩一噎,臉色不由得微沉。除了夜無憂以外,這絕對是第一個,把他堵到?jīng)]話說的人。寧惜不知道,自己在他心里,已經(jīng)變成跟夜無憂同等討厭的人了,當然就算知道,她也不會有任何波瀾,不過互相討厭而已。協(xié)會跟想象中差不多。看起來就不像是一般人能踏足的,看起來有點像是,專門接待的那種高級會所,瓷磚都是大理石的,泛著黑曜石般的光澤。前臺是一個打扮像白領(lǐng)的女人,見到楚珩遞過去的身份卡,確認完畢后,露出標準微笑,“歡迎回來,楚博士。”寧惜待得渾身不自在。見楚珩還有耽擱一下,說幾句閑話的意思,她催促,“翟老在哪兒?”前臺詫異。估計是為她對翟老不以為然的語氣,感到震驚。但寧惜實在不想考慮那么多,也沒心思去考慮,她只想盡快見到人,聊完,然后走人。楚珩挑挑眉,對她的態(tài)度倒是不生氣,也有可能是習慣了,“這么著急?”在寧惜的眼神下,他無奈聳肩,放棄了跟前臺聊天的想法,往電梯走去。高端的地方就是連電梯,都金碧輝煌的。一個電梯裝修的像是鏡子,不同的是,別的鏡子是玻璃,這里的“鏡子”是金子,每一處,都充滿了金錢的氣息。站在狹窄的電梯空間里,寧惜像是被鏡子包圍了,看著自己纖細的身影被墻壁映出,渾身感覺像有螞蟻在爬。叮咚!電梯門的提示,對她來說就是解救的訊號,寧惜趕緊沖了出去。被甩在后面的楚珩,輕扯唇角。很快,在他的帶領(lǐng)下,寧惜來到一個包廂,打開門。門后端坐著個穿著中山裝,杵著拐杖,兩鬢花白,精神抖擻的中年人。“老師。”楚珩收起那副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畢恭畢敬。翟老掃他一眼,眼睛里沒有上了年紀老人的渾濁,十分清明,還有一絲精芒閃過,“嗯,辛苦你了,到旁邊坐吧。你就是夜無憂選的助手?”最后一句話,是對著寧惜說的。寧惜穩(wěn)了穩(wěn)心神。即使早有準備,可想象中的和見到真人,還是不同的,光是氣勢就夠打十個她。“寧惜見過翟老。”她不卑不亢的態(tài)度,被翟老盡收眼底。寧惜能感覺到,他正在用犀利的目光打量自己,不知過去了多久。翟老才收回目光,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倒是有點夜無憂的風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