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一個人在這?”一件外套落在身上。寧惜沒有掙扎。男人的氣息太熟悉,熟悉到她不用回頭,都知道是誰來了。當然,此時不想回頭的原因還有一個。她心情不好。寧惜扯了扯身上的外套,“我只是在想,以前聽說過的一句話。”夜無憂沒有說話。但她知道,他在等她說。“醫院比教堂聽過更多祈禱,以前聽不知道意思,現在在聽已經是局中人。”寧惜淡淡的話語,充斥著無限的惆悵和嘆息。夜無憂心里一緊。他下意識把她抱緊了。這個動作做出來,兩個人都是一愣。但是夜無憂沒有松開,寧惜也同樣沒有推開,他們只是保持了一瞬間的沉默,然后兩個人,不約而同放松了下來。彼此之間隔著的那層薄膜,這一刻,好似不復存在了。寧惜盡情傾訴著心里的想法,“其實,很早之前我就這么覺得了,只是今天才把我打醒。”“有時候我在想,自己是不是其實就是一個偽善的人,看到那些苦難的人,我會同情,但我卻幫不了,也僅僅只是精神上憐憫罷了。”“不是,你不是,你是一個善良的人。”夜無憂道。“不要懷疑自己,你已經做了能做的。”醫院的走廊很安靜。寧惜低下頭,靜靜地借著他的身體和體溫,依偎了一會兒。第二天,寧惜又像個沒事人一樣。在醫院工作,看多了不幸,有時候是會產生低落悲觀的念頭。但她不是一個放任自己沉淪的人。所以,會很快清醒過來,畢竟只有好好工作,才能夠真正幫助上那些人。她依舊很多工作要忙。但對于汪栩栩這個自己經手的病人,她每天,都至少會拿出一個小時,去看看她。既是為了開導病人,也是防止她再出現輕生的念頭。連療養院那種二十四小時監護的地方。王旭旭都能找到護工吃飯的間隙,偷偷躲到衛生間,用繩子上吊,還有什么做不出來。這么做是有效果的。女孩在她日夜陪伴下,面色逐漸紅潤,眼神也有了光彩,不像剛進醫院時那樣面無生氣。看著這樣的她,寧惜發自內心的高興。但好像總有人想她不高興。“只是讓你幫幫你弟弟,你不愿意就算了,還把自己折騰到醫院里來,你知不知道這是丑聞!自己的女兒居然輕生了,這對你爸爸是多大的娛樂新聞。”“他現在被公司董事提議停職觀察,這都怪你!你自己說說,你這么沒用,怎么不死了算了。”豈有此理!寧惜“砰”地一聲推開門,這么說或許不太準確,用砸來形容更準確。“女士,這里是醫院,不是你可以隨便撒潑的地方,更別說是對著我的病人撒潑,她怎樣,不需要你來指手畫腳。”寧惜冷冷道。還是上次那個女人。汪母看到寧惜,愣了一下后,語氣不善道,“你有什么資格管我?我作為母親,還不能管教自己的女兒了,少來多管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