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彎下腰去想要替她解開那個圈,靜琳重重的呼氣首接就打在他的臉上,氣息夾著點濃郁的酒氣,還有些她身上的梔子花香水味,馥郁而又醉醺。
她身上一點點的氣味他都會心智迷亂,他保持著清醒,著手解開項圈。
扣都沒有解開,她就開始胡亂阻攔,拂開了亂發,露出了鎖骨處的金項鏈。
那鏈子閃閃發光,蓋住了銅片的光芒,首接跨過他的眼睛,越進他的心里去了。
這個項鏈,除了靜琳之外,沒有人會比他更熟悉……原來她還戴著……他還以為她早就把它當垃圾扔了……忽然他心中涌出一陣酸楚,也就不和她掙扎了。
于是干脆松了手,伸手關了臺燈,準備去隔壁房間睡。
可他的手指被后面給勾住了,她的手像是繞樹而生的藤蔓,纏的那叫一個死死的。
靜琳迷迷糊糊地拽著他的手,低聲呢喃:“不要走……陪我……好不好?”
崢寧莫名其妙地觸動了一下,他欠著身子借著外面細微的月光,凝視著黑暗里的她。
她雖然沉閉著眼,但他還是蠢蠢欲動想探一下究竟,試探地問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話后,沒有等來應答,黑暗里的房間又只剩下一片無聲沉默……他尷尬地咬了咬唇,撥弄著她糾纏的手指,只聽她又胡亂地說一通:“寧,不要走……別走……好不好?”
他聽了心中像是織出了一張經緯不分的網,捋不清的頭緒……既是喜意,又是愧疚滿懷,眼角里都涌出了一點點的清淚,卻又無從對著她說,只能哀哀地捋了捋她的頭發。
這句“好不好”如同是她對著自己三年前問的,只是那時的她是情真意切的滿腔委屈,而現在是一派胡言。
可他不由自主地答了個“好”字,他嘴快說出來。
腦子里卻在反思,自己三年前沒有答應,今天有什么臉面呆在她身邊,是以什么身份陪她。
思來想去,煎熬的不過是他的心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