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娶你,不過有一個條件。”裴玉朝淡了笑容,道。沈瓊芝心中一喜,問:“什么條件?”“等我三年。若三年后我還活著,便浩蕩求娶。在那之前不要走漏風聲,我是為了你好。”裴玉朝意味深長道。沈瓊芝誤會了裴玉朝的意思。她以為裴玉朝是對自己的健康狀況擔憂,怕自己早死害得她做寡婦;不走漏風聲更是天經地義,現在她還是有夫之婦,倘若被人發現和外男私定終身,那不得浸豬籠?想到這,沈瓊芝心里一熱。她本想道謝,考慮到此時的謊言,只得裝作小女兒情態輕聲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三年之期到了后,可不許丟下我另娶他人,不然我做鬼都不放過你。”裴玉朝莞爾:“好。”回孫府的路上,春棠和夏蓮都發現了太太今日格外高興,眼睛都在發光。她們倆向來被沈瓊芝寵得如自家幼妹,又是這種沒有外人的場合,膽子便格外大一些。“太太,是不是那船上的貴人答應沈家做皇商了?”“老太爺和老夫人盼著這個事好多年了,若真的遂了心愿,怕是要給祖宗們燒頂天高的大柱子香呢!”沈瓊芝笑著輕戳了一下她們的額頭:“不是,別亂猜。”說來也是奇怪,明明對方只是個不學無術的病秧子,往后要仰仗她的地方大概率居多。可在他答應娶自己后,沈瓊芝的心莫名有了一種歸宿感。仿佛洋洋大海里的一葉扁舟,終于找到了停靠的碼岸。或許這就是命吧。倘若二人相遇的時機不那么巧,錯過了這接二連三的恰好,就不會有這么一條意外之中的紅線了。回到孫府后,才進了園子,就和剛回來的孫鴻漸遇上了。她沒有料到這一著,面上的笑意尚未來得及收斂,化作了僵硬。“你回來了?今兒天有些熱,我讓人去做些涼糖水。”她想借故逃避。不料孫鴻漸拉住她的手,溫和道:“你不用忙,我喝了茶回來的。今兒怎么這么高興?”和裴玉朝帶著些薄繭的掌心不同,孫鴻漸的掌心非常柔潤,養尊處優方能有這般細膩。但他的手很涼,仿佛蛇,或者其他什么冷血的動物。想到自己不久前才與外男如此親密,沈瓊芝到底是有些違心的虛,想抽回的手也變得猶豫起來,只是象征性地縮了一縮,見孫鴻漸不肯放,便放棄了。“不是什么大事,今兒去莊子上查賬,比想的要多一些盈余,心里就輕松了好些。”孫鴻漸依舊笑著:“那就好。這大一家子,多勞累了你。咱們先回房去,我有件事要對你說。”沈瓊芝只得答應。二人回正房后,孫鴻漸退下所有下人,認真地對沈瓊芝道:“那兩個孩子,老太太派人接到府里來了。”聽到這句話后,沈瓊芝臉色一變,微微冷笑著。“我不是說過幾天后再做決定么?既然老太太做主帶進來,那就養在她膝下,我是不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