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瓊芝道:“快別提他名字,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發現我們見面的,故意找我不痛快,還嚇唬我。”
裴玉朝停下筆:“怎么嚇唬你?”
沈瓊芝把中午的事都說了。
裴玉朝面上表情沒什么改變,可沈瓊芝卻明顯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了。
她連忙解釋:“他沒真的碰我,就是一時急眼做做樣子。想必也不敢怎么樣,在他家那么幾年都不敢,何況現在在我家。”
裴玉朝淡笑:“他這種擅長隱忍蟄伏之人豈會真的急眼?不過是忍了多年,借機說出心里話罷了。不寫了,我們聽曲吧。”
他抱著沈瓊芝起身,把她放在琴桌對面的椅上,坐下開始撫琴。
沈瓊芝滿腹疑惑在聽到琴聲后漸漸忘懷退卻,全副心神沉浸在這仙樂之中。
她并非品鑒高手,也說不出什么華麗深奧的詞語贊嘆這動人的琴聲。
可即便是這樣非行家的她,也能極為深刻地感受到裴玉朝琴技的出神入化,連呼吸都險些忘記。
那高山流水深海闊林盡展現眼前,叫人飄飄然脫離現世,只一心沉湎于這琴聲所營造出的絕景,不知今夕何夕。
一曲畢,沈瓊芝依舊回味余韻,沒能回過神來。
裴玉朝問:“可喜歡?”
沈瓊芝忙點頭:“喜歡,太喜歡了。一個人怎么能有這樣多本事?既會功夫,又會他國之文,還會撫琴,偏偏樣樣都是頂好的。”
裴玉朝輕笑:“我會的不止這些,等成了親后你就慢慢知道了。”
沈瓊芝歡喜無比:“那我可真是撿到寶了。想必是吃了幾輩子的苦,才修來你這么個人。”
看著她純粹的笑顏,裴玉朝一怔,隨即釋然。
在娘家的這幾天,沈瓊芝像是活在夢里一般懵懂蜜甜。
雖裴玉朝大部分時間都是在處理各種事情,可只要能這樣在他懷中靜靜呆著,偶爾說些話,沈瓊芝也覺得很滿足。
她甚至開始偷偷幻想起了成親后的日子。
裴玉朝處理外頭的事,她則料理家里的事。做生意,管賬,帶孩子,人情往來…忙碌又充實。
偶爾得了閑,便讓他彈琴,她上輩子為了拿下晏煜廷硬著頭皮學的舞此時可以派上用場。雖不及那些頂尖舞姬,可他應該不會嫌棄的。
盡管千般不舍,可二人終究還是要暫時分別。裴玉朝有事要離開京城一趟,過些時才回來。
他囑咐沈瓊芝:“你在孫府那邊如常生活,盡量不要出府,安心等我回來。孫鴻漸知道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只要他不失智,就暫時不會對你怎么樣。”
沈瓊芝點頭:“我知道了。路途多保重,好好照顧自己,我等你回來。”
“好。”
裴玉朝離開后,沈瓊芝在娘家又住了一天,方才回孫府去。
本以為氣氛多少會有些壓抑或者敵對,可沒想到孫鴻漸像是什么事都不曾發生過一般,依舊溫和地歡迎她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