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瓊芝頭一次意識到,她這個夫君比她想象的更得那位義父的看重。
有這樣的家底,她似乎也不用過分緊張做生意賺錢了,只需要躺著收錢就行。
不對,不能有這么懈怠的念頭。
這么大一筆家私,更應該用心盯著管理才是,不然隨便哪里被人坑一筆,那可就是天大的損失。
沈瓊芝深呼吸一口氣,打起十分的精神,仔細看起了剩下的全部賬本。
賬本實在是太多了,直到夜里裴玉朝回府的時候,還有幾本沒看完。
聽見外頭說老爺回了,沈瓊芝這才回過神,忙下榻相迎。
裴玉朝進房后看到榻上的那些賬本,笑:“辛苦夫人了。”
沈瓊芝替他解了外衣,讓丫鬟們拿到熏籠旁的木架上去:“哪有辛苦,只是隨便看看而已。”說著又讓她們去擺桌傳飯。
夫婦倆一左一右在榻上坐了,說了些尋常家務話。
廚下的飯菜都是掐著點兒備好的,沒一會兒就送來了。菜肴樣樣精致,看著極為舒服。
兩人一起用過飯后,春棠和夏蓮撤下殘桌,換上消食茶,然后極有眼色地閉門退下。
裴玉朝問沈瓊芝:“怎么方才吃的這么少,可是身上不舒服?”
他問話的語氣很尋常,沈瓊芝卻有些局促。
她只顧著看手中的茶盞,沒好意思看他:“沒有,是下午起床晚了,吃的也晚,所以......”
說到這,沈瓊芝忽更覺尷尬,只能捧起茶盞喝了一口掩飾。
裴玉朝道:“是我不好,看你睡得香便沒叫醒。”
沈瓊芝恨不得把臉埋到茶盞里去:“你起得早,即便叫醒我,也得再睡過去。對了,昨兒那錦盒,是齊王送來的?”
裴玉朝道:“嗯。我想他應是送你的,就讓人拿過來了。”
沈瓊芝找出那錦盒遞給了裴玉朝,道:“里頭我看過了,卻看不明白是什么東西,你看看。”
裴玉朝拿起一顆石頭看了一會兒,笑:“他還真是舍得。”
沈瓊芝疑惑:“這是什么?”
裴玉朝告訴她:“這是偽盛那邊的清毒石,統共也只有十幾塊,他全給你了。”
沈瓊芝頓時更加疑惑了:“我又沒中毒,他給我這個做什么。”
裴玉朝笑:“你先前中過金鱗散,還是他找我要的解藥,想必他也知道金鱗散的余毒會影響子息,令女子懷孕艱難。晚些我讓人把這些石頭放進溫玉池,往后你記得時不時去泡一會兒。”
沈瓊芝呆住了。
半晌后,她輕聲問:“他是不是已經知道你是九千歲的人了,所以才這樣來討好你?”
裴玉朝道:“有這個可能。也有可能是怕你為了孩子亂求醫用藥,反把自己身體弄壞了。”
這話說得沈瓊芝面上一僵:“怎么會?我和他不過萍水相逢的幾面之交罷了,正經話都沒說過幾十句的,哪里就到這個地步......”
裴玉朝笑:“你別緊張。齊王是個聰明人,知道什么事該做什么事不該做。眼下他和我利益一致,是暫時的盟友。盟友關懷我的夫人,我怎么會生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