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廝道:“殿下特地吩咐過,這只是相惜之禮,不求回報。愿高千戶良將配寶馬,所向披靡。”說罷告辭離開。高楚陽只得收下,命人帶到馬廄去好生照料。晏煜廷聽說高楚陽決定離京頗為惋惜,想著再勸一勸,便派人去約她到香月樓喝酒。高楚陽本想拒絕,可不知怎么的竟是拒絕不了,終究是答應了。見最后一面吧,過后再無關聯。她這么對自己說。到了香月樓后,才入廂內,便看到身著慵散便服的晏煜廷,心跳微微一頓。比起華麗高高在上的他,這樣的他似乎更為危險,讓她心中不自在更多一層。晏煜廷見她來,笑問:“可是先前說了什么話得罪了高千戶?忽地就要回河西去,明明早些時還沒這個風聲。”高楚陽道:“殿下言重。只是家中老祖母無人照料,需人回去看管罷了。”晏煜廷道:“若是如此,不如我派人把她接到這京中來,再多與金銀財帛,讓高千戶好生贍養老人家,百般受用這京中繁華,豈不更好?”高楚陽啞口無言,半晌道:“我不愿牽扯京中之事,想回去躲個清凈。”晏煜廷誤解了她的意思,還以為是她不想參與自己與議和派之爭,便道:“既然高千戶心意已決,今日只當是餞別,我們好生喝一場。”高楚陽答應了。她的酒量很好,可心中有事,沒多久就有點醺醉起來。晏煜廷見她不怎么說話,便笑:“干喝酒沒什么意思,這附近甚為熱鬧,你我去外頭逛逛?”聽說這女人沉迷練武不怎么出門,想是也沒什么機會領略京中繁華。讓她多看看這邊夜間盛景,享受些外府之地沒有的快活,說不定就舍不得走了。高楚陽沉默了一會兒,點點頭。若是帶著其他美人出去晏煜廷也就不避諱什么了,這次情形特殊,他命人取了眼紗來帶上,與高楚陽一起出了香月樓。護衛們不敢靠近,只在不遠不近處跟著。這一帶本就夜間熱鬧,又是臨近七夕的時節,街頭許多市井男女親密偕行。高楚陽看到這些后,越發不自在,心不在焉。忽然身后傳來幾聲驚呼,她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么就被晏煜廷一把拉過,摟在懷中。那一瞬,她的心徹底停止了跳動。天落梅的香氣鋪天蓋地,如一張軟和卻堅韌細密網將她包裹吞沒。一個醉酒之人策馬從他們身邊疾行而過,還沒跑多元就被護衛們打下馬來,在地上唉喲慘叫。晏煜廷松開高楚陽,冷冷道:“拖到清凈地方去打他二十板子,長長教訓。”像這等街上是不能騎快馬的,更不能往人堆里沖,此人兩個忌諱都犯了,還差點沖撞到他要拉攏的人,簡直尋死。護衛們連忙遵命照辦。晏煜廷看向高楚陽:“按理說這樣的小事高千戶不會察覺不到,看來是真的有酒了,改日再出來一道玩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