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將一把锃亮的鑰匙,放在辦公桌上。她甚至還是擠出一抹得體的微笑,說:“我來時,跟她爸爸商量過了,那兩個護理我們已經回掉了,那座大房子我們也不會再住......下午就搬走!至于時宴,全憑陸澤你的良心,但是我們是做好了準備的,運氣好的話,或許在暮年能等到他回來!”說到此處,沈清稍稍哽咽:“至于喬熏......”她緩了下才繼續開口:“你跟她當過幾年夫妻也算一段緣分,放過她吧!若說她有什么錯,不過就是在年少的時候喜歡了你!陸澤,喜歡人不是大錯,是不是?”陸澤心臟猛地收縮。他注視著沈清,注視著這個心碎的婦人,到這時候了還在為一雙兒女謀劃......因為喬家沒有人了,連喬熏也倒下了,她不得不出來周旋。沈清說完,靜靜離開。咖啡只剩余香。陸澤獨自坐著,一直到百葉窗的縫隙透過夕陽的余暉,他才慢慢回過神來。秦秘書敲門進來,輕聲告訴他消息:“喬家搬走了,那兩個護理也退了回來,陸總......”橘紅色的夕陽,斜照在陸澤的面上。他的表情晦暗不明。陸澤開車去了趟喬宅。喬家搬走得很快,里面除了原本的家具,其他的東西都搬得空空的,也很干凈,就像是從未有人居住過一般。他來到喬熏的臥室。亦是空空蕩蕩,那些帶著淡粉的軟裝,全都被拆了下來,沒有留下一絲一縷。陸澤坐在象牙白的床邊上,輕撫床沿......那晚他們抵肩而眠,他擁著她輕聲告訴她他天亮就要走,等他出差回來,就來接她回家。那一刻,喬熏的表情是歡喜的。陸澤輕閉上眼睛:其實,他離幸福很近很近,他一直拓手可得。也許是知道喬熏喜歡他,她再傷心難過,只要再哄哄她實在不行就請一個團隊的心理醫生分析她,總能很快就哄好......所以,他才不珍惜吧!明明,她是他唯一喜歡過的!......陸澤開車回到醫院,下車時,天邊只剩下一抹殘陽掛在樹梢。整個天際帶著淡紅。他心中實在壓抑,于是靠著車身拿了煙盒,抽出一根雪白香煙點上。雪白襯衣,深灰色薄呢外套。修剪得整齊的發梢,在薄暮中將五官襯得更為英挺,薄唇剛剛吐出一縷煙霧,就被晚風撕碎在半空中......陸澤怔怔地看了半響,他仰頭去看喬熏的病房。而后他目光凝住了!窗邊的位置站著一對璧影,他的妻子輕靠在林雙的肩頭,很壓抑地在哭。夕陽照在他們身上,橘紅一片,畫面很美!他看見林雙溫柔給她擦了眼淚,他看見林雙將她摟在懷里,他看見喬熏輕輕抱住林雙的腰身......陸澤站在樓下,靜靜地看了許久。這一刻,他嘗到了嫉妒,還有心碎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