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昌宮乃皇室宗廟,除了歷代帝后的牌位外,還放置了皇家族譜。
待他們上香磕了頭后,禮官小心翼翼地翻開厚重的族譜,來到有最后記錄的下一頁。
任氏接過混了金箔的墨條,挽起闊袖,在滴了清水的硯臺上緩緩推磨了起來。
凌承業站在她的身邊,待她把墨汁磨好,便執筆蘸墨,親自在皇家族譜上落筆,把”任輕歡“三個字一筆一劃地寫在自己的名字旁。
東宮太子凌承業東宮太子妃任輕歡至此,整個大婚典禮便宣告禮成。
他把筆擱下,接過近身太監福全奉來的帕子擦凈雙手。
她同時放下墨條,兩人在這短短的片刻,并肩看著皇家族譜上兩行墨跡猶新的字,沒有動彈。
就這樣,禮成了。
他從沒想過要迎娶任輕歡,或其他文官派系的世家之女。
他娶她,只因這是父皇的旨意。
朝中文官武將兩派相爭日久,雖然沒有誰敢明言,但又有哪個披著官袍的不知道,任、程、張三家,向來擁護程貴妃所出的二皇子凌祈原,而非他這個由驃騎大將軍之女——靜德皇后嫡出的太子?
貴和宮及東宮之爭,就是文武兩派之爭。
而她的母親,偏偏就是程家的嫡次女,程貴妃的親妹妹。
頭頂著程貴妃的姨甥女、二皇子凌祈原表妹的身份,再沒有比她更不適合成為太子妃的人選了。
他無法不注意到,任氏在泰民大殿之上,并沒有望向任道遠半次。
就算是再知禮懂規矩的閨秀,初次見到這樣的大場面,想從親人那里尋找安全感,偷瞄一下父親,亦是人之常情。
但任氏由始至終,都沒有看向任道遠。
外間傳聞,任家父女感情淡薄,看來并非空穴來風。
從小,她常住在貴和宮中,陪在她那貴妃姨母的身邊。
京中人人皆知,凌祈原和任輕歡乃是青梅竹馬的表兄妹,就連他也以為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