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用早膳。聽到侍衛的這句話,我手中的筷子都險些沒拿穩。可趙茹潔會有身孕,是注定的事。我不意外,但心臟還是緊縮成一團,不停地往外冒酸水。紅梅有些擔憂地看向我:“夫人,您沒事吧?”我擺了擺手,但再沒了胃口。我起身走到院子里,望著四四方方的天,我又想起自己的前世。那時我成績很好,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拿獎學金拿到手軟。什么“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什么“結發為夫妻,白首不分離”。我比趙茹潔懂得更多,甚至比得過容承淵。如果我沒有藏拙,容承淵會不會……就不會像如今這樣對我了?我對于爭寵沒有興趣,我只是想在這個世界里活下去。若是趙茹潔安守本分,我都無所謂。可是趙茹潔的恃寵而驕,張揚跋扈,讓我感覺到危險。我不想再忍氣吞聲下去了。整理好心情,我走去書房,打算和容承淵好好談一次。不想書房里只有趙茹潔在。見我來了,她笑道:“姐姐來這里做什么?難不成也想識字讀書?”“裹著這小腳,連府邸都走不出去,讀書也沒用!”我沉聲開口:“我可以。”趙茹潔嗤笑:“好啊,那我們就來比試一下。”她拉著我走出書房,指著廊下的這條路。“從南到北,看誰先走過去。”說著她便抬腳走了出去,姿態輕盈。而我咬咬牙,只能邁出很小的步子。走得快些了,我就摔倒在地,被地上的石子磕疼,好久都站不起來。趙茹潔在前面笑話我:“姐姐,要不我讓讓你?”而后她轉身,一頭撞進了容承淵的懷里。容承淵扶住她,弄清楚了剛才發生了什么。他皺起眉,臉色陰沉地看向了我:“你不知道潔兒有孕在身嗎?胡鬧什么!”我的心就像是瞬間墜入了冰窟我想解釋,可看見容承淵對趙茹潔關心詢問的模樣。所有的話都堵在喉嚨里,像一塊濕棉花堵得我喘不上氣。我忍著心里的鮮血淋漓,撐著慢慢站起身來。剛要離開,下人走來:“夫人,將軍府派人來,說要接您回去住幾日。”母親派人來了?我有些怔住,但還是走出去。只見母親身邊的吳媽媽就等在馬車旁。見我病容,吳媽媽滿眼心疼:“姑娘,你被妾室推下深井的事夫人知道了。”“她哭了一夜,這才讓我立刻把您給帶回來。”聞言,我眼睛一酸,開始發漲。回到將軍府。主院里,我娘在廂房中等著。我走過去,剛開口嗓子就發啞:“娘……”只聽我娘嘆了口氣,轉過身來:“織兒,你可知道娘到處為什么不讓你裹小腳?”我正脫下鞋子和足襪,露出一雙白嫩的小腳來,分明是沒裹過的樣子。我天生腳小,算是好命,才能躲過裹小腳的折磨。我怔了怔,搖搖頭。我娘又嘆了口氣:“本想著循規蹈矩,恪守本分就可以讓你平平安安地過完這一生。”“如今看來……這世界上唯有自救才是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