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泡。
江山想,女兒的大媽不見得有多好,孩子手上凍的裂口她看不見么。
“疼不?”
爸爸語氣里滿是溫存關心。
“不疼,爸爸,大媽說……”江山看姑娘臉龐,雙眼皮大眼睛長睫毛,吃好些養起來,是頂頂漂亮的女兒。
這么小,說話時語氣這么卑微。
大媽說什么,在女兒嘴里又咽了回去。
江山在女兒臉上看了五秒。
“小梅,什么事兒大媽不讓你告訴爸爸?”
猶豫了一下,小梅繼續說下去:“大媽說你的病治不好了,不讓我告訴你弟弟要送人。”
江山聽明白了。
自己臥床不起,六個月的兒子要送人,他們不讓江山知道。
這么說,原主在這個江家也是卑微至極,什么事兒都是小梅大媽說了算。
他媳婦要不跑調才是怪事。
小梅的兩只手在溫水里泡了一會兒,垢痂泡軟洗掉,裂開的口子越加觸目。
屋里哪有什么治傷藥。
江山在炕上一頓翻,從炕腳的木匣子里翻出出一個白孝帽。
“小梅,用這個白布帽子給你包住裂口。”
小梅搖頭不樂意:“不行的,這是給媽媽戴的孝帽。”
江山腦子嗡一響,愣了半天沒反應過來。
還以為這家女人撂下男人和孩子跑了,原來是死了。
先人供桌上沒有媽媽照片有些不正常。
江山看在女兒臉上,努力一笑,不知道該說什么。
還是要努力說一句:“小梅,以后爸爸照顧你和弟弟。”
六歲多小姑娘就給媽媽戴孝,六個月小兒子還不記得媽媽是什么樣子吧。
“小梅,先給你包手護住裂口,爸爸再給你買凍瘡藥和手套。”
白帽子撕成布條,一雙男人大手小心翼翼將兩個小手的手指頭手背都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