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卻起身,偉岸走了過來,他的手拿著一個絲絨小盒子,那寶藍色的盒子從浪漫的燭臺下,一穿而過,來到溫寧的面前。他修長的腿靠著桌沿,低頭,幽冷的邃眸盯著她,“你打開。”溫寧錯愕不懂之下,打開。里面一枚矜貴漂亮的鉆石戒指,把她震得目瞪口呆。厲北琛低迷的嗓音復雜而沉冽,“溫寧。”“你是不是故意在競標書里出錯?我不問了。這個錯誤我能原諒。”“如果你是想用競標書的錯,逼我生氣發怒,以此離開你,成全我和黎向晚,大可不必,我不同意。”他的眸色格外暗冷,“我們之間究竟出了什么問題?我至今不懂,似乎快完了?”他輕扯一笑,眼神里閃過嘲弄的疼意。溫寧心臟一揪,死死咬住嘴唇,怕這股凄涼將她淹沒。他深深的看著她,喉間低語,“我不想讓它完!也不想失去你,這枚戒指,我給你時間考慮戴上,就當給彼此最后一個機會。如果明天早晨你不戴,我不會再強迫你。”他決然說完,轉身回到座位,那般刻骨冷情的男人,從來都是高高在上。可他剛才在做什么?溫寧遲鈍的心臟瑟瑟發顫。他在向她求婚,求婚啊。溫寧呆呆的看著那枚戒指,很簡單,中間卻是粉鉆,稀有無比。是寓意她,稀有無比嗎。她的手指藏在桌下,不停地顫抖,婆婆拿出她小手,將鉆戒放到她手心里,又將她的手合上,她語重心長地笑,“寧寧,這可是他親自設計的,你一定要戴上,媽媽作證,他這一輩子都沒說過這種話。”溫寧的心臟好像被人插了一把劍,說不出的疼,說不出的揪心。她的腦子被錯愕與疼痛糾纏著,再也不能在他們面前呆一秒,怕會全部露餡。她猛地站起來,裝作要嘔吐的樣子,“對不起,可能寶寶踹得我有點反胃,媽媽我去下洗手間。”溫寧在他頹廢的目光里,落荒而逃。她幾乎是飛奔向洗手間,猛地關上了門,迅速將水打到最大。水流聲下,她顫抖的抿著唇,將左手松開,那枚溫暖的鉆戒亮在掌心之上。鉆戒的棱角卻好似刀刃,溫柔的刀一下一下割開她的心口。不該的,不該給她溫柔。厲北琛,你傻不傻?為何不將我一腳踹掉!你知道我是要干什么的嗎?我是要向你復仇的!為什么要求婚?昨天那么失落后,為什么還要容忍她。合盛出了那么大的事,為什么還不拋棄她啊。這一刻,所有的答案都在溫寧心底,這個男人對她的感情,是真的,是真的......他無限容忍她,出事后還想挽留她。他說不想失去她。他對她寵愛到了這個程度。溫寧仿佛看到了他一片冰封之下,那顆活生生的心,就擺在她面前,就在剛剛,捧給了她。可她拿的卻是仇恨的刀刃,她會將他的心刺穿,流血,傷害。在傷害他之前,她已經把自己刺透了,她痛得無法呼吸,癡癡地望著戒指,蜷縮在角落里,眼淚一顆一顆的冒出來砸落,她嗚咽嘶啞,不停問,“媽媽,為什么會這樣啊?”“為什么我愛的男人,他當年就殘害了你?”“如果仇人不是他,該多好。”“我想和他好啊,我想給他生孩子,我想戴上這枚戒指,獲得與他的幸福,為什么不行,偏偏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