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玖玖,看那只筆,扎中了。”她淚流滿面,久久不能回神。這一世,命運待她不薄。…………春節過得祥和而平靜。不像上一世,13歲之后,20歲之前,沒過過一個好年。外婆的病繼續養著,每三個月去復查一次。元宵節過后,鄭落梅的判決下來了。故意傷害罪,判了四年。賠償醫療費、護理費、營養費、康復費用合計七十九萬元。之前凌國志替她墊付四十萬,剩余的三十九萬,由她名下的兩套房產拍賣償還。鄭落梅生產后因為一直沒有奶,也不存在哺乳期,判決過后,直接收監。孩子只能交給凌國志撫養。凌國志給凌玖玖當了十幾年的爹,實際上并沒有任何養育經驗,因此,只能從農村把自己的老娘接了過來,專門養他的皇位繼承人。凌國志現在也是焦頭爛額,因為鄭落梅的事,他在單位完全被邊緣化了。而他的頂頭上司郝副局長也并沒有如愿升遷,而是平調到另外一個市。單位里最有油水的安州新區項目,已經由另一個陳副局長接手,黃加信已經轉頭投向陳副局長了。甚至他得到小道消息說,他的科室要被合并到另外一個無實權部門,到時候他這個科長的位置都保不住。為此他經常整宿整宿睡不著覺。想了好幾種方法送禮,托關系,但禮都送不出去,要么被退回來,要么人家壓根就不收。凌國志意識到,如果說他的仕途和人生還有一線生機的話,找前妻似乎是唯一的出路。如果能求得前妻諒解,復婚,就可以動用江秋映的關系想辦法調到新項目,如果江秋映在意孩子,那么可以暫時犧牲兒子,由父母帶回農村養著,以后再從長計議。他這樣的男人,到這種時候了,還是既要又要。然而他上次被江秋映拂了面子后,也不好意思再上門求復合了。他把心思打到了老娘身上。但老太太上次去安心金店鬧事,出了一個大丑,現在也沒有膽氣去金店鬧了。老太太拿捏大兒媳婦十幾年,沒想到現在還得求著人家回歸,很是抹不開面子,還勸自己兒子:“兒啊,江秋映有啥好,跟個沒嘴的葫蘆似的,年紀也大了。你是個科長,你要模樣有模樣,要本事有本事,再找個黃花閨女也不難,為啥非要吃回頭草!咱們村你二姨的娘家侄女,在山里教書,快三十了還沒結婚,人家說了,誰能幫她把工作調到城里,就嫁給誰,你使使勁把她調回來……”凌國志磋火的很,不耐煩的訓自己老媽:“你開什么玩笑!我現在還等著小秋幫我調動工作呢!”“啊?她有這本事?”“對,她現在,跟以前不一樣了,她認識一個副部長和一個副市長。你見了她,得認慫服軟,別拿你過去那尖酸刻薄的一套對她,你得求著她,賴著她,伏小做低,要不然你兒子的一切都沒有了。”老太太聽得云里霧里,怎么也無法相信前兒媳能跟部長、市長那樣的大官搭上關系,更無法相信好大兒現在竟然要對一個女人服軟。被兒子做了半天的思想工作,老太太同意了,決定為自己的好大兒,舍下這張老臉,去求那個她一直看不上的前兒媳婦。三月中旬,安州的天氣已經漸漸暖和。三八婦女節這天,江秋映下班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