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兩,三支簪子,兩幅耳墜,我沒擔心戴出去被人說小家子氣,你倒是一堆意見,你這些年給溫白榆花的還少嗎?”溫儀景將東西遞給身后的素商拿好。
溫滄淵肉疼不已,卻還是要陪笑,“你也知道,咱們溫家早已經不如從前,再說榆榆也是你妹妹,你以前也最疼愛她,如今何必和她拈酸吃醋。”
“你有心疼溫白榆的功夫,不如想想,你還能有命每個月有一百多兩的花銷都是誰給的。”溫儀景冷哼,大步朝外走。
黃昏已至,街上熱浪迅速散去。
賣花燈的鋪子掛了一盞滾燈在門口,紅彤彤的夕陽下隨著夜風輕晃,光影交錯。
“十一歲的花燈節,你給溫白榆買了一盞兔子花燈,溫首陽送的是鯉魚燈,父親和母親送了她一院子的圓燈,那幾日她院子照的比十五的月亮還亮。”溫儀景站在花燈鋪子前,仰頭望著最尋常的圓燈。
“九歲的溫白榆問我得了幾盞花燈。”溫儀景抬手撥弄了一下那燈籠,眼中有淡淡的向往,“我的院子里,只有夜空的一輪明月,風一吹,就被烏云遮住了。”
溫滄淵囊中羞澀,心中痛悔,“對不起,我不知道......”
他不知道,她藏了這么多不曾說的小女兒心思。
他以為,她不需要。
“知道又如何呢?”溫儀景低低地笑了,“溫首陽還來讓我給溫白榆準備一盞花燈,我都不曾有過的東西。”
她招招手,玄英上前,“夫人。”
“買下來。”溫儀景平靜地指了指這間花燈鋪子。
“是。”玄英走進去和老板交涉。
溫儀景踮起腳,摘下了那一盞亮著的滾燈,風吹得燈籠轉動不停,燭火卻不熄。
她抬手撥弄燈籠,旋轉飛覆,輾轉相互,紅絹襯的她笑容純凈無瑕。
溫滄淵摸著自己癟了的錢包,心口絞痛不已。
不多時,玄英便走了出來,“成了。”
溫儀景拎著滾燈朝前了走兩步,突然定了腳步,笑瞇瞇看身后人,“大哥,今日就暫且到這里,時辰不早,我該回了。”
溫滄淵定了腳步,喉結滾動,“好。”
他不配和她提任何要求。
......
望月樓。
溫儀景幾人過去的時候,槐序也正帶著打包好的羊肉串趕過來,“讓人多加了油紙,如今天暖,還燙著,趁熱吃。”
長離點了幾道招牌菜,幾人進來,正好上菜。
“大公子沒來?我還點了一道可貴的。”長離遺憾道。
“他手里攏共就一百一十兩,望月樓只怕付不起。”溫儀景笑出聲來,“或許這個月都不敢出來與我偶遇了。”
槐序低笑。
“好在咱們姑爺出手大方,倒也不用擔心今天付不起。”溫儀景大方表示,“不過再點,本夫人付賬。”
幾人因為習武,飯量都不算小,一桌子菜不浪費半點。
飯后,幾人朝著晚霞鋪開的天邊慢悠悠的晃著,溫儀景手中的燈籠明明滅滅。
在最后一抹晚霞消失的時候,她終于回了蕭家。
看著溫儀景拐去綠卿園的方向,槐序幾人先回了幽蘭園。
長離在能看到綠卿園門口的路口停了腳步,看著溫儀景拎著滾燈踩著鵝卵石一路過去,叩響綠卿園的門。
等了片刻,青鸞開門,探頭出來看到門口的人,詫異地站直身子,壓低了聲音,“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