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紙張,發出輕微的“沙沙”聲,那聲音在寂靜的走廊里卻如同驚雷炸響。
他一筆一劃地寫下自己的名字,每寫一個字,都仿佛用盡了一生的勇氣。
字跡歪歪扭扭,像是他此刻破碎不堪的心。
簽完字后,他的手無力地垂落,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靈魂,呆呆地站在那里,眼神空洞地望著前方,只有那被淚水模糊的視線里,還殘留著一絲對母親無盡的牽掛與愛。
大概過了兩個小時,媽媽從手術室里被推出來,頭上和雙腿上纏著厚厚的紗布,石添上前握住媽媽的手,一路跟著首到病房,在隨后的日子里,石添仿佛化作了醫院病房中一尊沉默而堅毅的雕像,吃住全然與這彌漫著消毒水味的空間融為一體。
他用那輕柔得如同撫摸春日花瓣的動作,為母親仔細地擦拭臉頰,每一次觸碰,都飽含著無盡的深情與關切,喂水喂飯時,他的眼神中滿是專注與憂慮,那目光猶如精準的天平,時刻稱量著母親的每一絲細微反應。
即便母親深陷昏睡的泥沼,他也如同一盞永不熄滅的長明燈,堅定地守在床邊,那寂靜無聲的守候里,蘊藏著對母親深沉似海、熾熱如陽的眷戀與依賴,仿佛只要他在,就能為母親撐起一方抵御病魔侵襲的小小天地。
當夜幕如一塊巨大的黑色綢緞,緩緩地在醫院上空鋪展開來,喧囂漸漸沉寂,其他病房的燈光如同疲倦的星辰,依次熄滅,黑暗如潮水般洶涌蔓延。
石添獨自蜷縮在病房那昏黃燈光勉強照亮的角落,手中的復習資料在黯淡的光影中顯得格外孤寂。
他試圖將自己那如亂麻般的心思,強塞進知識的海洋,可思緒卻像一群脫韁的野馬,肆意狂奔,屢屢掙脫他的掌控,飄向母親所在的病床。
每解一道題,他的目光都會像被磁石吸引一般,不由自主地飄向母親,那下意識的回眸里,藏著對母親安危的深深牽掛,仿佛只有親眼確認母親那微弱卻又無比珍貴的呼吸平穩依舊,才能讓他那顆狂亂如鼓的心稍稍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