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說出來什么,可現在李茂仁家里出了如此大的變故,嚴振聲真就不覺得自己外甥能咽下這口氣。
要是他說的都是真話,他不把那些人的祖墳給刨了,“李”字得倒過來寫。
“舅舅,您就放心吧。”
李茂仁先是把蘿卜咽了下去,然后又拿起一塊核桃酥,重新放進了嘴里。
“我絕不敢干什么犯法的事情,害我家的人里里外外十幾個人。
有鬼子也有漢奸,有商人也有大耍兒,但都是些有身份的主兒。
要是我親自動手把他們都埋了,鬧出那么大事情,我一個人還能從順順利利從津門走到北平?
人家難道查不出姥爺,還有您一大家子住在芝麻胡同,提前來這兒蹲我這個人?”
這話說得在理。
聽著也像是真的。
但嚴振聲總覺著,李茂仁話說得有點繞,可他一時間又琢磨不出來古怪的地方在哪點。
眼瞅著祿山拎著個食盒子,又呱噠著從前堂走了回來,嚴振聲于是也就換了個話題。
“那這件事先放一邊,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姐夫正月里送來信,說你今年在南開要畢業了,想去南開上大學,現在來了北平,是不是也打算著去考學?”
“不上學了,”李茂仁搖了搖頭。
嚴振聲有點急眼,“不上學你干什么,家里又不是沒錢,供你上個大學那不是手拿把攥的?”
“不是,我來北平前就在津門花錢走了個門路,過兩天差事是就該來了。”
“什么差事,在津門走的門路,還能在北平干活?
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李茂仁這回沒有回答,只是“嘿嘿”一笑,從軟榻上一骨碌就雙腳沾地,迎上了高祿山就把那個食盒子接了過來。
“您一碗,祿山叔一碗,我多吃多占,饒兩碗。”
把炸醬面分好,李茂仁拿起筷子又拌了拌炸醬面的幾乎唯一的菜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