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洲哥,都是我不好,向暖生氣也是應該的......”
蘇皖月話音未落,顧辭洲已經朝著外面沖了出去。
他徹底顧不上那兩人,油門踩到底,趕回了家。
“向暖,糖糖!”
可無人回應。
顧辭洲心頭鼓噪得厲害,疾步沖進了向暖和女兒的臥室。
衣柜里空空蕩蕩,床頭柜上的合照,不見蹤影。
他朝床上看去,女兒每天睡覺都要抱著的玩偶,也沒了。
他的心不斷下沉,莫名而來的惶恐讓他有些喘不過氣。
他沖出房間,一把拽住傭人。
“她們什么時候走的?”
“您離開沒多久,太太就收拾行李帶著糖糖小姐離開了?!?/p>
顧辭洲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忽地,他的目光定格,一側的垃圾桶里,是被砸壞的哆啦A夢積木。
他厲聲喝道:“誰讓你把積木丟了的?”
傭人愣了一下,“我沒有動過?!?/p>
顧辭洲喉頭發干,那丟掉積木的人,只可能是向暖和女兒。
這是女兒最喜歡的積木,可現在,她卻不要了。
顧辭洲慌亂地拿出手機,可通訊錄里唯一和向暖有關系的,只有她的父親。
可六年前,向母去世沒到一個星期,向父就迎小三和私生子進了門,向暖當場和向父斷絕了關系,早就不再來往了。
向暖答應他求婚的那天,是那樣的歡喜。
“辭洲,我又有家了?!?/p>
而他,竟然在這個家里對他們的女兒動了手。
難怪向暖會那么生氣,甚至想要離婚。
顧辭洲拿著手機,卻不知道該給誰打電話。
這一刻他突然意識到,他根本不了解向暖。
他不知道向暖有什么朋友,更猜不到她會去什么地方。
哪怕明知向暖不可能去找向父,顧辭洲還是撥了一通電話過去。
“向先生,我是顧辭洲,請問向暖有沒有去找你?”
“她離家出走了?”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嗤笑,“她當初可是在我面前撂了狠話的,說你和我這種人渣不一樣。怎么,你做什么了,把她逼成這樣?”
顧辭洲臉上驟然沒了血色。
他現在的行為和向父又有什么區別,是他負了向暖,也虧待了他們的女兒。
電話被掛斷。
顧辭洲怔怔地看著垃圾桶里的積木,極致的恐慌壓得他無法呼吸。
他有種不好的預感,向暖和女兒,是真的不要他了。
門鈴聲突兀響起。
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顧辭洲沖過去開門。
可門外的人,是蘇皖月和浩浩。
“辭洲哥,我幫你把快遞拿過來了,向暖寄來了離婚協議,她已經簽名了?!?/p>
蘇皖月將已經拆出來的離婚協議遞到他面前,藏不住喜色。
“你再也不用迫于責任和她在一起,我也終于可以嫁給你了?!?/p>
顧辭洲渾身發涼,一動不動。
“辭洲哥,你在等什么呢?”
是啊,他在等什么呢?
這是他六年的求而不得,得償所愿,他該高興的。
可這一刻,他才終于意識到:向暖和女兒從來不只是他的責任。
經年累月,她們早就長成了他的血肉。
失去她們,就是挖去了血肉。
也等于要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