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嬈并非是一個喜歡和不太熟悉的人訴說自己家庭的,但她沒想到的是陶思哲居然愿意跟自己說這些。
“蘇嬈姐,我家里情況不好,我之前就跟你說過吧,我爸老早就去世了,剩下我媽養我,我跟我媽相依為命,但天不遂人愿,我媽為了養我生了病,省吃儉用一輩子只為了我上大學。”
蘇嬈在聽到這話的時候眼神深邃了些,因為她也是母親帶大的。
她知道一個女人帶著孩子有多么的不容易,傅云煙那么多年對她的付出她到現在都還全部記在心里。
她沒有想到,自己居然和陶思哲還有相似的經歷。
“我媽生病之后我有想過要輟學給她治病,但她不同意,她說她寧愿不治病了,也不能耽誤我的學習,其實考上研究生的時候我很糾結。”
哪怕是陶思哲還沒明說,但蘇嬈也已經猜到了他在糾結什么。
無非就是學費的問題。
他既然剛剛都說了想要早點去掙錢給他母親治病,那再讀三年的碩士對他來說那確實太長了。
“但還是我媽,說她這輩子最驕傲的就是我是個高材生,她在醫院的病房里都倍有面子。你說她是不是本末倒置。”
雖然陶思哲話是這么說,但蘇嬈聽得出來他心里還是感激他的母親的,甚至帶著不少歉疚。
“上了研究生之后我一直都在勤工儉學,所以才會出來當育兒師,也是想多幫我母親賺一點醫藥費。”
蘇嬈知道在醫院里有多花錢,雖然她不知道陶思哲的母親得的是什么病,但只要是住院,那都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這個她深有體會。
陶思哲說完這些之后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目光炯炯的看著蘇嬈。
“但是蘇嬈姐你別誤會,我說這些不是為了讓你可憐我,我知道今天是我做錯了事情害得我們要在這里過夜,如果你想要辭退我的話,我也是理解的,我只希望你能夠再給我一個機會。”
他這話說得誠懇,也讓蘇嬈明白了他為什么剛剛要和自己說這些。
原來是擔心自己把他開了。
“我沒有要開除你的打算,你帶楠鶴帶得很好,今天的事情只是意外。”
陶思哲那原本有些落寞的眼神在聽到蘇嬈這話后瞬間又亮了起來。
蘇嬈以前就聽別人說過,說還沒出社會的大學生眼神都泛著清澈的愚蠢,一眼就能夠看出來。
但此時蘇嬈卻覺得不是愚蠢,而是單純和純凈。
還沒有經歷外面社會的毒打,對一切都是憧憬和單純的。
這并不能夠用愚蠢來形容,反倒是一種很多人都不具備了的特質。
“蘇嬈姐,你見過螢火蟲嗎?”
陶思哲突然來了興致,撐著手坐在椅子上看著蘇嬈。
螢火蟲?
蘇嬈以為這種東西只有在電視或者書里才有,她從來都沒看到過螢火蟲。
她搖了搖頭,“聽說那個東西要在夏天的鄉下才能看見,我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