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兩位嫂子誠懇的模樣和活靈活現的形容,沈瓊芝窩心又好笑,二哥沈云柏看她們幾個手拉著手像是黃鷹抓住了鷂子的腳,扣了環了,便說了個調侃她們的笑話,逗得姑嫂仨笑成一團。夜里,沈瓊芝和余氏一道睡覺,難免又提起孫源的話頭來。沈瓊芝無奈,只能隨口敷衍兩句,把話題轉到了船隊那邊去:“先前不是說不弄船隊了,怎么又想起這宗事?”余氏道:“本來我和你爹也說不弄的,上次那事險些沒嚇破膽,這幾天花花錢擺擺酒也就算了,誰敢觸那樣霉頭。還是郝丞相派人送了禮過來,托咱們去西洋那邊替他帶些外頭的尺頭,你爹又問了裴家那邊,說沒事,咱們這才想著撿起來。”沈瓊芝一聽到裴家的名字,頓時放了心,心里也舒服許多。“聽娘這語氣,那裴家和咱們家近來關系不錯?”她笑問。余氏也笑:“‘貴’在深山有遠親罷了。原先咱們家雖有點小錢,到底是個白身,如今有了爵位,立馬多出來好些親熱的遠近親戚,一時半會兒還有些不習慣。”沈瓊芝聽了這話有些不快,但想想這只是人之常情,便只是笑笑。幾日后,沈家單獨擺了一桌宴席,宴請沈瓊芝的三堂叔,沈志遠。“如今船隊的事又提到日程里,其他人要么生手要么信不過,還得請你來帶這個頭。”沈老太爺十分客氣,舉杯敬自己堂弟的酒。沈志遠紅著臉,接了酒一飲而盡:“先前鬧出那樣大的亂子,我只當是咱們兄弟間往后都說不上話了,沒想到居然還愿意信我一回。這次我把自己性命也押上,若是再出什么岔子,我自己走到海邊跳進去!”沈老太爺連忙道:“那事又不怪你,說這樣生分話做什么。”余氏也在旁邊幫話,氣氛一派和樂融融。吃完酒席,沈老太爺又給了沈志遠一大包現銀作為預給的雇錢:“你回去好生歇息幾天,等船隊那邊都修好糊上油了,便可即日啟程。你不在京中的時候,家里的事情我們替你料理,無需擔憂。”沈志遠估量出來這一包錢分量不少,頓時喜笑顏開,連連答應著去了。回到自家后,他才一進門,幾個兒子就迫不及待地圍了過來,問他去堂伯家做什么。眼尖的小兒子看到了沈志遠懷中似乎是有什么沉重的東西,連忙笑嘻嘻伸手來探。“爹,你這懷里鼓鼓囊囊的是什么?怕是沉得很吧,我來替你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