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瓊芝搖了搖頭。孫鴻漸又道:“晚間我在外面房里歇著,若是要茶要水叫我一聲便是。春棠她們眼見著沒有半個月下不來床,其他人你又不放心,恰好這段時日我也不出門?!鄙颦傊サ溃骸耙膊皇嵌啻蟮氖?,你不用特地守著,咱們本來也不在于此。”孫鴻漸笑:“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你在這府里一日,我便護著你一日。別想太多其他的,至少我不會害你性命?!鄙颦傊ケ鞠氤爸S他幾句,可最終還是保持了沉默。孫鴻漸見她精神不太好,便又安慰了幾句后離開。沈瓊芝半夜未睡,雖是合著眼,心里頭卻是反復衡量盤算著某些事。事情到如今這個地步,有些事她也算是模糊摸出點門道了。孫鴻漸應是有能力幫她的,可這個忙絕不是白幫,一定會明里暗里付出更多的代價。這個人面甜心苦,冷血又擅算計。在完全弄清楚他的底細前,她不可能與他開誠公布做什么交易。晏煜廷有能力,看著似乎也是有心,卻是沾不得。這一輩子她并沒有招惹過他,然而他的好意卻有些過了頭,像是有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此時若是再向他求助,總感覺是在自找麻煩,往后越發牽扯不清。唯一能夠倚仗的,便是裴家表哥了。原本這次遇襲的事情,沈瓊芝不想麻煩他,怕讓他覺得自己居心不良且事多??蓪Ψ饺绱藪煨模⑻氐嘏扇藖硖嵝阉梢郧笾屗屑ぶ嘤只剡^味來了。她就該麻煩他才是!客氣反是疏離。倘若對方是那種一點事就嫌她煩的人,還有什么嫁頭?既然想做一家人,便該理直氣壯互相虧欠,一來二去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情分斷不清。趁現在痛痛快快麻煩他幾場,彼此拉扯熟悉了,總比日后成了親再和離一次的強。日后好不好,成不成得了事情,就當是多個朋友多條路,誰也不虧。下定了決心,沈瓊芝只覺豁然開朗,這才漸漸睡去。次日,沈瓊芝正親自給春棠夏蓮涂抹續玉膏,忽然外頭有人通報,說蕭霓月來了。沈瓊芝只說一句知道了,并沒有急著過那邊去,依舊不緊不慢地為兩個丫鬟涂藥。倒是春棠夏蓮看不過去,催她去會客。“太太,隨便找個人來替我們抹就是了,怎么能把客人晾在一邊呢。”“就是,咱們身子健壯,沒多大事的。你看我們倆,不是精神頭好好兒的嗎?”沈瓊芝道:“你們別管這些,霓月她向來不拘小節,多等一會兒也不是個事。這藥涂在身上感覺如何?”春棠笑:“也不知道太太從哪里弄來這么好的藥,比昨兒涂的油膏要強多了,一挨著皮便涼滋滋的,好舒服?!毕纳徱颤c頭:“還很香呢!聞著像是有蘭花揉碎了在里頭,渾身都舒展了。”沈瓊芝笑:“你們倒是懂享受東西,這個叫續玉膏,是從宮里頭出來的?!眱蓚€丫鬟啊了一聲,頓時局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