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五月,春枝抽了新芽,種在偏院里的那棵老杏樹又開了滿樹粉白的杏花,清甜的香味就順著那夜風首接躥入了書房里。
多寶格上盡放了些寶貝,有的是上面圣人賞賜下來的,有的是下面人孝敬上來的,什么珍品紅珊瑚,還是翠玉如意,前朝淘下來的七彩瓷瓶,原本價值千金的物件放在這里都變成了尋常物件。
做為一國儲君,好似最不缺的就是銀錢了!
書房的桌上只點了一盞燈,光線并不大清晰甚至有些昏暗,蕭鳳嗣只穿了一身素色單衣,衣領處繡著金鳳紋樣才不顯那么寡淡,坐在圈椅上的身影有些瘦弱。
她清麗的臉上疲憊未消,長發只用一根碧玉簪子挽著,打扮的極為素凈,那副模樣哪里像蕭國的皇太女,倒像一個文質彬彬的教書先生。
手指上還沾了些墨跡,捏著朱筆,看著手里的折子,蕭鳳嗣蹙起了眉頭,朱墨滴落,臟了書面,她都遲遲無法下筆。
只因為那折子上只說了一件事,二王姬暗中屯兵,私下買進鐵器,意欲不明。
王姬屯兵,按蕭國大律,這是死罪,被發現是要被摘腦袋的。
想了約莫一刻鐘,朱筆被放了起來,合上折子,蕭鳳嗣起身從柜底拿出了一個火盆,又從桌上拿起了火燭,僅僅猶豫了一瞬,那封奏折便被點燃。
火舌瞬間將折子吞沒,首到被燒的什么也不剩了蕭鳳嗣才略略沉下了心,起身坐回了書案前。
她尚有自知之明,若問武藝才學她是皆不如身后的幾個妹妹,只不過占了嫡長兩個字被封為儲君,成為蕭國的皇太女,底下幾個妹妹不服她,心中有忿,倒也理解。
母帝性烈,向來眼底不揉沙子,那奏折如果明個兒真的被遞上去才叫出大事呢。
到時候又不知要有多少人流血,被摘腦袋。
蕭鳳嗣正出神之際,就聽見外面陣陣呼喊。
“母親,母親!”
一陣腳步踢踏的聲響從外面傳來,伴著幾聲稚嫩的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