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救援,在二十分鐘后見到了曙光。
游輪上的百位救護人員,將傅景詞從冰冷的海水里救了上來。救上來時,男人已經暈過去了。
夏如許立馬撲了過去,抓著傅景詞的手。“阿詞……”
他的體溫,已經不能用冷來形容了,感覺整個身子都被冰凍了。夏如許瞪了一眼救護人員,“幾百個人救一個人,怎么救這么久?你們故意在底下耽擱?”
其中一個救護人員答:“是傅先生自己不愿意上來,他在找什么。后來他身體承受不了,暈了之后我們才將他帶上來。”
主辦方及時走了過來,“夏小姐,醫生都在,先把傅總送回包廂檢查一番,以免出意外啊。”
夏如許松了手。
她松手后,原本在她掌心握著的男人的手,輕易溜走了。
女人輕笑了聲。
她早很之前便知道了,傅景詞報復黎小聽,說是只掏個力假意迎合她,實則是掏了心,真心以待了。
起風了。
海平面被海風卷起,蕩起了大波浪。
夏如許偏過頭,看向一望無際的海面。遼闊的海,足以吞沒一個渺小的人。
她死了,也很好。
“夏小姐,我剛剛聽人說,好像還有位小姐掉下了海,要不要……”
“不用了。”夏如許看向主辦方先生,她說:“這么久了,她沒被輪船渦輪卷死也淹死凍死了。且,她生性令人厭惡,自己受不了辱罵跳海還故意拉上阿詞,這樣的人就算不死在海里,傅家也不會放過她。”
夏如許往前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阿詞醒來后就跟他說,那女人救援無效,搜不到人。”
主辦方先生擦了擦鬢角的冷汗,點頭哈腰,“好的夏小姐,我知道了。”
**
——京城時間晚上九點零三分,載有乘客近千人的郵輪有乘客失足落水。一男子已被救起,生命無礙。落海女子至今未尋回。
這是次日京城的早間新聞報道。
這條新聞,已經在梅園的客廳里重復播放了很多遍。
來來回回,播放了許多天。
有多少天,吳媽已經不太記得了。
吳媽也不知道先生為什么會坐在沙發上看同一條新聞,她也不敢去打擾。小姐那晚出去后一直沒回來,她也不敢和先生提。
晚間,吳媽端著做好的粥從廚房過來。見客廳茶幾上,中午給先生擺在那的米飯也絲毫未動。
她搖了搖頭,還是走了過去。小心翼翼地說了句,“先生,您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吳媽將粥擺在桌上,小聲嘀咕了聲:“您不怎么吃東西,小姐前兩天還做了草莓派放在保鮮柜里,再不吃可能就要壞了。”
吳媽話音剛落,便見坐在沙發上的男人起了身。
男人身形修長,與生俱來就帶有一股英倫男人的優雅與矜貴。從小養成的禮節與自信,讓他顯得更加斯文以及平添了幾分氣場。
這幾天,先生倒是沒什么不一樣,唯獨身上那份令人退避三舍的氣場,減少了許多,幾乎看不見了。
吳媽望了幾眼傅景詞離去的背影,便立馬抬腳跟著他去了餐廳。
保鮮柜里,用樂扣保鮮盒裝著五六塊草莓派。,content_nu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