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飲而盡,苦笑道:“沈姑娘,對不住了,你走到哪里,小侯爺都會找到你。
只有你死了,我才是永遠最珍貴的那抹影子。
我認了,替身也無所謂,你視若草芥的,我會萬分珍惜。”
雨還在下,梧桐巷離春華大街不過兩個巷口的距離,水洼一灘一灘的,沈南潯撐著傘,提著裙擺挑著淺水處跳。
不遠處的轉角傳來幾聲嗤笑。
沈南潯停了腳步,朝巷口望去。
“都說沈行首不缺閨中客,多少豪門子弟肯為了沈行首一擲千金,”那頭黑影從陰暗中逐漸顯露出來,濕漉的外套下是一張年輕男子的臉,“怎么為了雙鹿皮靴要這般小心翼翼?”
男子腳步繼續靠近,只見他生得白凈利落,本來并不惹人厭,唯獨笑起來的角度刁鉆,令人背脊發寒。
男人見沈南潯并不作聲,只在樹影下稍稍偏頭看著他,好似在端詳。
被這么一雙勾魂動魄的眼睛首勾勾地望著,饒是刀口上舔血的漢子也要動一動情。
“難不成是寧小侯爺出手太小氣,贖了沈行首的身,又不肯好好將養?”
男子聲音溫柔下來,走到沈南潯面前停了腳步,將自己的傘檐撐過去,蓋在了沈南潯的油紙傘上。
他微俯下身,看著沈南潯,柔聲道:“要不要考慮換換人,想金屋藏嬌的,可不止他忠遠侯府一家。”
沈南潯抬眸看他,似乎信了他話里的柔情蜜意,微微一笑,說:“不知公子指的是哪家?
若是家世比得上忠遠侯府,又肯明媒正娶,不只納我作外室,我自然可以考慮。”
男子是帶著任務在身的,原本只是一時情動,風流戲語幾句,被沈南潯這么一笑,又一問,竟有些心旌搖曳,還真生出了點別的心思。
他喉頭滾動,說:“雖說比不得侯府聲勢,卻可保沈行首榮華富貴一生。”
男子猶豫須臾,又補充一句:“只是這上京城怕是不好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