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無塵聞言,薄唇輕啟:“柳將軍為何覺得,我一定能夠庇佑到你們柳家?我此前在南律國那么多年,再回到北雁,便是一無所有,萬事皆需從頭再來,自己說不準都朝不保夕。”
聽到夜無塵這么說,柳金成卻沒有絲毫的慌亂。
他面色篤定道:“旁人若是突然返回故土,或許難以適從,禍福難料。可是殿下您又豈是那等尋常人?蕭帥雖然不久前因病長辭于世,可蕭家軍仍在南律國坐鎮。整個南律的安危,都少不了蕭家軍沖鋒陷陣,朝中諸多武將也都是蕭老元帥的后生,定然在心中暗暗支持殿下。”
“柳將軍這話在我面前說說也就罷了,在外人面前還是不要表露半個字了,否則招惹了禍患,我也保不了你。”
“自然、自然,下官省得!”
又想到了什么,柳金成抬頭看著夜無塵臉上的胎記,小心地提醒。
“殿下,之前下官提議說可以在您的臉上畫這一抹胎記,是因為當時情況緊急,擔心您被人注意到會有危險。但如今這危險應該都被處理掉了,所以日后,您也不必再掩藏真實的容顏,這段時間真的是讓殿下受委屈了!”
夜無塵語氣平靜:“沒什么好委屈的。容貌這種事,本就無關緊要。”
但柳金成說的對,他是沒有必要再將這么一塊突兀的胎記一直留在臉上了。
所以等柳金成走了之后,他就打了盆水,用了皂角一點一點地將臉上那一塊故意用藥汁涂抹上去的墨團給徹底除掉。
不過夜無塵很少在柳家走動,所以即使突然變了容貌,除了暗中保護他的暗衛,當下也無人發現。
直到第二天一早,他像往常一樣去練武場練武。
到了地方,邊上路過的小丫鬟偶然一瞥,當即就愣住了。
很快就有人三三兩兩地聚集在邊上,小聲議論了起來。
“咱們府上什么時候多出來這么一個風光霽月的公子啊!我這輩子還是頭一次見到長得如此英俊不俗的面孔,可他又莫名讓人覺得有幾分熟悉,他到底是誰呀?”
“這個練武場平日不是只有那個阿塵會在一大早過來嗎?我剛剛瞧著他的背影,就覺得像是阿塵,可是到正面一瞧又覺得不對了,阿塵不是臉上一直有一大塊胎記的嗎,哪能這么出眾!”
花園里,柳夕滿陪著柳春深,還有宋清瀾坐著喝茶。
茹媚不知從什么地方跑了過來,語氣夸張地說:“四小姐,練武場、練武場那里可是有不小的騷動呢!”
“練武場?”
想到這個時辰,夜無塵不是經常在那里練武嗎,難道茹媚說的騷動跟他有關系?
柳夕滿不由坐直了,忍不住問:“怎么回事?”
“今天咱們府上突然多出了一個帥絕人寰的公子,可他瞧著又十分像阿塵,但臉上光潔的很,壓根沒有之前的那塊胎記,所以大家都很迷惑。最奇怪的是,有人上前叫他阿塵,他也應了下來,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聽到她這么說,柳夕滿突然意識到了什么,連忙起身,調頭就往那個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