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思遙沒立即下樓，她關上門，不慌不忙地給祁深打了電話。
“你不用下樓，我現在回去。”祁深說。
電話掛斷，阿姨又上來請。
“老太太請您下去喝茶呢。”
看阿姨那表情，時思遙也知道，這位祁老太太恐怕不好對付。
她不想下樓，也沒義務下樓。
可判斷形勢，恐怕她再不下樓，人家就要讓保鏢來請了。
她不想被拖下去，那太難看。
“我換身衣服就來。”
“好好好。”
阿姨趕緊走了。
時思遙換了身家常的，白色長袖上衣，配一條藕色毛呢裙。
她下樓時，樓下并沒有她想象中的大陣仗，只有一個老傭人站在沙發邊，低頭詢問：“給您換杯熱茶吧？”
“上兩杯吧，那孩子估計也快下來了。”
“好的。”
老阿姨直起身，看到樓梯上的時思遙，態度不冷不熱地點頭，然后提醒低著頭的毓秀文：“時小姐下來了。”
毓秀文點了點頭。
對比祁夫人的目標明確，這位老人的不溫不火，反而讓時思遙更加緊張。
她走過小客廳，到了對方面前。
觀面色容貌，時思遙也不好確定對方的歲數，因為她外婆常年病著，她見過的老人，大多氣色不好。
毓秀文則不然，穿著整齊講究不說，鼻梁上還架著眼鏡，皮膚雖松弛，卻很白凈，眉眼輪廓里，還輕易就能看出當年的美人模樣。
祁深，很像她。
她翻著祁深的書，瞇著眼睛看祁深手寫的注釋，不知看到什么，笑了聲。
“果然跟之前不同了，穩妥多了。”
時思遙輕聲開口：“您好。”
毓秀文這才抬頭，摘了眼鏡緩緩神，然后再重新戴上。
“你叫時思遙，是嗎？”
“……是。”
毓秀文笑了笑，看不出喜怒，示意時思遙坐下。
“別緊張，我是剛好經過這里，順道看看祁深。聽家里阿姨說，你也住這兒，我也就見見你。”
時思遙腦中快速運轉。
這么說，這老太太應該早就知道了。
“你在揚城的事我跟祁深的爺爺都聽說了，真是對不住，祁家內部的事，反倒讓你受苦。”
她不疾不徐地說著，又看向時思遙，“身體怎么樣了？”
“勞你掛心，已經好多了。”
“那就好。”
毓秀文說著，放下手里的書，一邊喝茶，一邊問時思遙的家庭情況。
時思遙如實說了。
“這么說，你是跟外婆相依為命長大的？”
“是。”
毓秀文點頭，“難為你這姑娘了，看著還小，倒是能吃苦。”
她放下茶盞，視線在時思遙臉上掃了一圈，仿佛在欣賞一朵盛開的玫瑰。
“你很美麗。”
時思遙聽說很多人夸贊她的容貌，但很少有人用美麗這種詞，一般都是“漂亮”。
美麗，似乎更婉約，更真心。
“您年輕時候才是真的大美人吧。”她微笑道。
毓秀文笑而不語。
片刻后，她才說：“你這樣的好姑娘，配我們家祁深，可是可惜了。”
時思遙端著茶杯的動作一頓。
她就知道，無論這老太太多溫和，目的和祁夫人總是一樣的。
她正要開口，對方卻說：“不過，你可以放心，等到將來你跟祁深有了孩子，我們不會虧了你。除了名分，你跟未來的祁太太不會有大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