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婷哭了很久,最后眼睛腫成了桃子。
我靜靜陪著她,想等她哭夠了。
喪女之痛,我沒辦法切身感覺到,但我心里的憤恨不是假的。
我的家人又少了一個,還是因為韓心蕊。
想到她大著肚子的模樣,我恨不得一命換一命。
可我知道我不能,且不說我能不能殺了她,單說不能一擊斃命,還會讓韓家有別的法子針對我們。
江玉婷哭聲慢慢減弱,我這才開口。
“姐,你愿意和我說說當時的事情嗎?”
她點點頭,這才啞聲提起那天的事情。
兒科和婦產科都是同一個樓層,她見到韓心蕊也沒想太多。
韓心蕊喊她的時候,她抱著孩子不想過去,可韓心蕊提到了我。
“她說你參加的臨床實踐已經有了突破性的進展,可現在找不到你了。”
“還說想和我商量一下,讓你別回來,韓家愿意幫你拿到新藥臨床實踐的名額。”
而我當時的情況并不算特別樂觀,所以江玉婷心動了。
“我去樓梯那邊和她,也是不想慕青知道,畢竟她來醫院,慕青肯定要跟著。”
結果韓心蕊就發了瘋,說只要江玉婷和盛夏死了,我就一定能回來,她一定要弄死我。
“現場沒有其他人,警察也沒辦法證明她推了我,就算是證明了,憑韓家上面的能力,怎么可能抓她?”
“江夏,我恨,我好恨!你姐夫他家不讓我繼續追究,可憑什么?”
我靜靜聽著她的話,眼底一片冷漠。
盛家是這樣的,盛文禮竟然也是這樣的?
親生女兒被人害死了,竟然無動于衷?
“姐,盛夏的墳在哪?我明天想去。”
“你這身體?”她擦了擦眼淚。
我輕輕撫摸著她的肚子,“你好好養胎,其他的事交給我。”
她眼底有一絲難過,我知道她不想和盛文禮在一起了。
不管一個人多懦弱,涉及到了孩子的事情,每個女人都不會推讓。
更何況江家的女人就沒有懦弱的。
江玉婷是和我在同一張病床上睡著的。
她瘦了一大圈,我也瘦的沒有多少肉。
兩個人躺在單人床上都不覺得擁擠。
現在就只有我們兩個家人了,我們也只有彼此。
躺在床上,聽著她時不時不安的呢喃,我就知道她又做噩夢了。
回國之前我想過無數種可能,卻沒想過盛夏是因為我才死的。
我下下拍著她的后背,她的眉頭卻始終沒有舒展開。
我能感受到門口有人時不時走動,但我不知道對方是誰,或許是慕青,又或者是盛文禮。
不管是誰,都在我的黑名單里了。
隔天一早江玉婷起得很早,看到她起床,盛文禮就敲門走了進來。
“小婷,江夏,要不要吃點東西?我已經買好了。”
他聲音有些討好,再也不是那樣冷漠了。
江玉婷有些不想搭理他,我卻點點頭。
“沒什么胃口也要吃,一會還要去看盛夏呢。”
聽我這么說,盛文禮趕緊出聲阻止。
“江夏,你姐還懷著孩子,你又是這個情況,我看還是......”
“我陪她去。”慕青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