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頓時慌了神。怎么伙同去紅袖閣的話也讓老先生給聽去了?要是給老先生知道了他竟然要伙同去秦樓楚館,輕則挨一頓戒尺,重則直接逐出學堂,再不錄用!這要是被家里人知道,那還不剝了他的皮?許禮腦子轉(zhuǎn)得快,立刻賠上一張笑臉,說道:“先生,您剛剛應(yīng)該是聽錯了。”“我們不是要去什么紅袖閣,只是突然在報上見了一絕世佳篇,名字碰巧叫紅袖閣罷了。”同僚們連忙圓場,說道:“對對對!”“我們是在鑒賞名家詩篇,并不是像先生想象的那樣。”老先生陰沉著臉:“胡扯!”“休想糊弄老夫,什么名家詩篇會用秦樓楚館來做詩名,簡直就是在侮辱名家二字!”“明天你們統(tǒng)統(tǒng)把家中大人給叫到學堂來,我要看看他們平日是怎么教育你們的!”張文將大夏文報呈在老先生面前,說道:“先生,我們真的沒有說謊...”老先生一把扯過那大夏文報,目光掃過:“贈紅袖閣清秋仙子。”他的臉更是鐵青。什么人會有這樣的名字當做詩名?而且還要刊登在文報上?這簡直就是胡鬧!張文說道:“先生,這真是一片不可多得名家詩篇,定能名留青史!”老先生嗤之以鼻:“名家?狗屁!”“老夫倒要看看用這樣庸俗名字作為詩名的人,也配稱為名家!”他目光落在李龍鱗三個字上。整個人頓時呆滯了。李龍鱗,大夏詩魁,儒家新圣!隨意一個名號單拎出來,都能嚇死一百個教書先生。更何況是兩個名號一起加起來。這樣的分量稱得上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老先生的臉被打的啪啪響,他現(xiàn)在想收回剛剛說出的話。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他只能死要面子。在自己的學生面前,豈能丟了面子?老先生冷哼一聲:“就算是李詩魁又能如何!”“人乃圣賢,亦有功過。”“詩魁也不乏會寫出些油腔滑調(diào)出來,現(xiàn)在你們年齡還小,不許讀這種詩篇!”張文搖了搖頭,說道:“先生,詩魁所作非你所想,你拜讀一番便是。”眾人紛紛附和:“是啊,真是百年來難得的佳篇。”老先生頓時騎虎難下,若是不讀,今日這面子怕是找不回來了。日后他在學堂還哪有什么威嚴可言?老先生理了理儒衫,展了展文報,喃喃念道:“寒蟬凄切,對長亭晚...”越是往下念,他的表情便越是震驚。到最后甚至是幾度哽咽,模糊了眼眶。這...這寫的不就是自己嗎?身邊至親一個接一個的離開自己,再無人與他親近。就算是這世間有千種風情,萬般美景,又與他何干呢?即使有滿腹的情意,又能和誰一同欣賞呢?啪嗒啪嗒...老先生念著念著,眼淚順著蒼老的皮膚滑下,打濕了那大夏文報。李龍鱗僅憑一詩篇將他這么多年以來心中憂愁盡是寫出,這是何等詩才?這是絕對的名家之作!老先生不愿在學生面前落淚,便轉(zhuǎn)過頭將臉頰上的眼淚擦干。他心中滿是狐疑。既然詩篇中是這般憂愁傷感。那新圣到底是遇見了什么事情,才會有這般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