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往對弈,皇后贏多輸少,她所提的條件基本都與熙和有關,陪熙和吃飯,陪熙和放風箏,教熙和寫字,在熙和生病時守夜。
這一次,慶元帝也以為皇后提的要求跟熙和有關,估計是讓他別慣著熙和的小性子。
但皇后卻說出了一個意料之外的答案。
“將周懷瑾調離京城。”
慶元帝收棋的手明顯頓了片刻:“大周四處皆安,懷瑾無處可去。上次慶功宴已經惹得內閣不滿,這次若強行將懷瑾調走,便是朕也難以交代。”
“怎么會無處可去?”皇后冷笑,“德寧要讓邊關將士就地安家,這樣重大的事情,怎么能無人主導?依臣妾看,安王殿下便是最合適的人選。”
慶元帝沉默著將棋盤的白子收完才開口:“靜怡,懷瑾與當年之事無關,他到底無辜。”
皇后忽的站起來,眸色憤恨不甘,可瞬間濕潤的眼眶又讓她顯得有些可憐:“皇上,敢問臣妾肚子里被流掉的皇兒是否無辜?”
“跟臣妾那個根本沒機會活著的皇兒相比,周懷瑾何其幸運!臣妾一沒下毒,二沒ansha,讓他安安穩穩長到這么大,如今不過是不想見他,這也讓陛下為難?”
世間最尊貴的夫妻沉默對視,彼此較勁,最終是帝王先低頭:“靜怡,你讓朕考慮考慮。”
皇后堅挺的身軀在聽到這話后瞬間軟下,她跌坐在軟塌上垂頭啜泣,慶元帝心中微小的怒火很快被眼淚澆滅......
從鳳儀宮出來,慶元帝吩咐趙德海:“給懷瑾傳口諭,讓他準備一下,去北邊吧。”
趙德海點頭應是,接著又問:“皇上,給安王賜婚的旨意......”
慶元帝想起酒后下的某道旨意,悶聲道:“先壓著。”
是壓著,不是算了,也就是說以后還可能被翻出來。
趙德海想著,還得時時盯著那位公主,不能讓她定下親事......
宋令儀得知周懷瑾要離京的消息時正在繡花,因為太過吃驚,不小心扎了手指。
她將手指放在嘴邊吮吸,止住血后立刻問:“邊關安寧,為何突然讓王爺過去?”
迎霜看了眼宋令儀,在說與不說之間糾結搖擺。
宋令儀察覺她的意圖,冷聲道:“你若不說,別人一樣可以打聽出來。”
迎霜無法,只能如實交代:“皇上讓王爺去邊關督促士兵成家。”
宋令儀:“......”
讓用兵如神的王爺去干媒婆的活兒,真是荒唐!
迎霜見宋令儀氣白了臉,忙道:“公主,王爺在京城便如龍困淺灘,不如去邊關自在。”
“若是留在京城,類似澎國公那種事情不知還有多少,認真算起來,這也是好事。”
遠離京城確實自在,如果安王從始至終只想當一個王爺,宋令儀會為安王開心。
可安王想要奪嫡,此時卻被趕出權利中心,這算哪門子的好事?
她深呼吸幾口,遏制住情緒:“迎霜,我想跟王爺見一面,你去問問他是否方便?”
什么狗屁避嫌,見鬼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