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盡頭的鐵門推開時，德式克虜伯炮的輪廓在煤油燈下猙獰畢現。
漢納根摘掉瓜皮帽，露出普魯士軍官特有的鷹鉤鼻："陛下，西千條毛瑟槍正在大沽口商船里生銹。
"我撫過冰涼的炮管，指腹沾到未擦凈的火藥渣。
康有為突然拽著我退后半步——陰影里有個穿號衣的清兵正在裝填炮彈，他后頸刺著淮軍特有的"忠"字青，腰間卻別著日本陸軍制式匕首。
"皇上請看。
"電報生撩起裙擺，小腿綁著的牛皮套里插著把勃朗寧shouqiang，"上個月盛大人從江南制造局運來的機床，現在都在榮中堂的別院里改造成佛郎機炮。
"地道突然劇烈震動，土屑簌簌落下。
漢納根腕表表面映出子時三刻的幽光："袁將軍的先鋒營該到朝陽門了。
"頤和園佛香閣慈禧的護甲劃過《辛丑各國和約》副本，金絲楠木供桌上赫然擺著袁世凱的練兵折子。
李蓮英捧著個雕龍漆盒跪在蒲團上，盒中翡翠耳墜浸泡在褐色藥汁里，正緩緩析出詭異的熒光。
"當年安德海也是這般伶俐。
"慈禧忽然將藥汁潑向觀音像，鎏金佛面頓時騰起青煙，"傳袁世凱。
"殿外傳來皮靴踏雪的聲響，袁世凱的斗篷挾著冰碴掀簾而入。
當他看見榮祿從屏風后轉出時，按在軍刀上的手背青筋暴起。
供桌上的自鳴鐘恰在此刻敲響，德國鐘擺晃動的節奏竟與神武門地道里的baozha聲完全同步。
東交民巷日本公使館文廷式借著給伊藤博文送《海國圖志》的機會，在扉頁夾層寫下血書。
庭院里的櫻花反季節綻放，穿和服的侍女端來茶點時，他認出那是失蹤半月的珍妃貼身宮女。
"貴國《改定新政詔》第十條，與明治二十三年頒布的《教育敕語》頗為相似。
"伊藤博文忽然用漢語說道，指尖蘸著茶湯在案幾上畫了只玄鶴——正是康有為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