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細雨在青磚縫間積成褐色水洼時,云澈正用蜃樓砂修補龜甲丹爐的裂痕。
昨夜除魔會散場前,南宮家主擲出的玄冰令還斜插在門框上,泛著寒光的令牌表面映出丹室暗格里蠕動的紫玉藤——這株本該在培元三重才能催生的靈植,此刻卻纏繞著沾染魔氣的赤練砂瘋長。
"叩、叩"窗欞傳來三長兩短的敲擊聲。
蘇雨晴裹著暗紅斗篷鉆進來,腕間銀鐲的蝌蚪咒文己延伸到手肘。
她展開浸透河水的羊皮卷,暗河石門浮雕的拓印圖在燭火下泛著青光:"守碑人說這是千年前的河洛文字..."云澈手指拂過拓片上盤曲的龍形符號,藏在胸口的月牙紋紫芝突然發(fā)燙。
浮雕正中缺失的圓形凹陷,與蘇雨晴手中玉佩殘片的弧度完美契合。
混沌仙蓮花蕊滲出的清光突然暴漲將,整張拓片映得通透——原本模糊的邊角顯現(xiàn)出六芒星陣圖,陣眼處赫然刻著"青壺"兩個古篆。
慕清雪的咳嗽聲自屋頂傳來。
霜玉劍匣懸在檐角冰棱間,殘余的噬魂咒紋在她脖頸交織成蛛網(wǎng)。
三日前闖入的血鱗衛(wèi)還尸體躺在停靈院,此刻正滲出墨綠色液體腐蝕青石板,角落里卻多了串濕漉漉的泥腳印。
"三更天往生棧,拿玄武真水換命。
"沙啞的低語與瓦片摩擦聲同時響起。
云澈捏碎摻著雄黃的驅(qū)邪香,瞥見紙窗孔洞外閃過半張布滿鱗片的臉——那人的瞳孔竟與黑水澤玄蛇如出一轍。
子時打更聲穿過雨幕時,往生棧門楣的引魂幡正在陰風(fēng)中狂舞。
云澈將混沌仙蓮的氣息收斂至培元三重,蓑衣下的左手緊扣三根淬毒銀針。
二樓雅間的屏風(fēng)繪著西翼玄蛇吞月圖,端坐的老者正在擦拭琉璃盞中的血色水母。
"令尊托老夫保管的東西,倒叫蘇家人翻遍了三十里河道。
"獨眼老者的鉤吻刺挑開錦盒,寒氣瞬間在桌面凝出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