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笄禮后的顧解棠,像株被風雨打蔫的海棠,整日躲在西廂房后的花房里。
傅隱青消失的突然,就像一刀剜走她心頭剛萌出的花苞,那支癭瘤簪被她藏在妝匣最底層,卻總在夜深人靜時發出細碎的響動,仿佛傅隱青斷指叩擊窗欞的余音。
大夫人差人送來新裁的羅裙,茜色裙擺繡著并蒂蓮。
顧解棠將裙子浸在染缸里,首到蓮瓣被靛青吞沒,才晾在廊下任風吹干。
那些褶皺里藏著她的秘密——她用傅隱青教的刀背壓花法,在裙褶間拓印了滿幅白骨棠紋。
春分那日,她第一次獨自走進海棠林。
晨露未晞,垂絲海棠的花瓣上凝著細密的珠淚。
她伸手觸碰花枝,指尖傳來細微的震顫,仿佛那些花也在啜泣。
"小姐。
"身后傳來怯生生的呼喚。
是府中新派來伺候的婢女阿箬,手里捧著個青瓷小壇,"這是...花匠留下的。
"顧解棠接過瓷壇,揭開蠟封的剎那,濃烈的酒香混著海棠的甜膩撲面而來。
壇底沉著幾朵完整的垂絲海棠,花瓣邊緣泛著詭異的青紫色。
"這是醉棠釀。
"顧解棠的聲音小到只有自己能聽見,"喝了能忘憂。
"她將瓷壇舉到唇邊,辛辣的酒液滑過喉頭,卻在胸腔里燃起一團溫熱的火。
那些花瓣在舌尖化開,帶著微苦的余韻。
恍惚間,她看見傅隱青站在花影深處,左眼的灰翳在月光下泛著珍珠般的光澤。
顧解棠踉蹌著后退,瓷壇摔在地上,酒液滲入泥土。
那些白骨棠紋在裙擺上若隱若現,仿佛要掙脫布料的束縛。
她轉身狂奔,首到撞進一個溫暖的懷抱。
"小心。
"那人扶住她的肩,聲音溫和似春水,"這海棠林里常有蛇蟲,姑娘還是少來為妙。
"顧解棠抬頭,看見張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