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
宦官垂首立在姜清玥身前,額上冷汗涔涔,“陛下今晨宣告百官,將以后薨之禮安葬先皇后……”
砰的一聲,茶水打翻在地,姜清玥猛然站立起身,滿臉寫著不可置信,憤怒至極。
“你說什么?!”
她還活得好好的,憑什么盛昭歡可以以皇后之禮下葬?!
姜清玥怒氣沖沖往外走去,宦官不敢攔她,慌忙跪下,一迭聲道:“娘娘、娘娘,您現(xiàn)在萬萬不可去打擾陛下!”
“今晨陛下退朝后,便身體不適,倒在了乾清宮!”
他的話倒是制止了姜清玥的沖動,畢竟那日大典上,沈墨堯的失態(tài)眾人有目共睹。
只是她不知道,看似深愛著自己的沈墨堯,原來心中依舊有盛昭歡的一席之位。
因此,姜清玥微微瞇起了雙眼,平復那憤怒的氣喘。
人已死,再糾結(jié)毫無意義,她坐定在桌前,囑咐侍女磨墨。
姜清玥早就知道,那孩子是沈墨堯的種。
她是第一個發(fā)現(xiàn)盛昭歡有了身孕的人,甚至在她自己之前。
如今已除之后快,姜清玥心中快意不已。她挽袖提筆,一手清秀好字,語句卻無比惡毒陰狠。
【爹、娘,盛昭歡和那賤種已死,宮中再無心患。請爹娘將那小賤種的出生紙燒盡,未免其生疑。】
侍女是她從小到大的家養(yǎng),看到這行字時也情不自禁抖了抖,還沒等姜清玥的視線挪來,她便慌張地低下頭,接過信紙塞進衣袖。
“緊著點你的皮,”姜清玥淡淡地說,“好好做事,別留痕跡。”
“是。”
侍女滿懷心事,走得也急,她腦海里日日夜夜皆回蕩著小世子哽咽和抽泣的哭聲,那鮮血像是映在眼簾里,始終退散不去。
恍惚間,就連沖撞了圣駕也毫不知情。
“什么人!”
還沒來得及下跪,她便被推搡摔倒在地,侍女慌忙爬起身,頭磕在地面上不住道:“陛下,陛下贖罪!我是皇后宮中侍女,回家省親來的。”
“不是休沐之日,緣何私自出宮?”帶頭的宦官嗤道,“皇后宮中也得守規(guī)矩!”
“行了。”沈墨堯如今十分疲憊,他的眼下青黑一片,因茶飯不思消瘦許多,更無力去應對這些小事,“去吧。”
侍女慌張地磕了個頭,爬起身跑了。
宦官卻眼尖,見地上落了一張雪白信紙,他一甩拂塵,俯身拾起,遞給沈墨堯:“陛下,您看……?”
沈墨堯皺起眉,接過。
駕上忽地一震,侍衛(wèi)們紛紛穩(wěn)住轎輦,不明所以地抬起頭。
卻見到圣上氣得發(fā)青的一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