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窗外突然響起令人心驚的雷鳴,暴雨瞬間傾盆而下。在這片嘈雜的聲音中,靳時彥的聲音又輕又沉:“你說什么?”雨滴敲打在辦公室里那面落地窗上,又點點滴落,不一會就蒙蔽了屋內人的視線。天空陰沉,氣壓驟然低沉,壓得靳時彥幾乎喘不過氣來。他眼球上逐漸爬上血絲:“你查錯了,我要的是活的紀涵,懂嗎?”最后兩個字,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帶著令人膽寒的冷冽。唐北禪也怕,微微向后退了半步,終于看清坐在椅子上的男人。靳時彥坐在椅子上,身子向前傾,渾身散發著壓迫感。唐北禪不由想起原來在非洲草原見過的一只正在狩獵的雄獅。可靳時彥坐在冰冷的桌椅里,像是被什么束縛,又跟雄獅不沾邊,反而像困獸。唐北禪將目光落在文件上:“靳時彥,你要學會接受死亡。”當年靳時彥母親死去的時候,在靈堂里,他也是這樣,恨不得對所有人亮出爪牙。靳時彥不說話,只是雙唇緊緊抿起,固執將那份文件從桌面掃落。“唐北禪,你不愿意找,我自己去找!總有一天我會找到紀涵!”靳時彥的怒意如此明顯,可唐北禪卻從中聽出了一些色厲內荏。他在害怕,害怕接受紀涵死亡的事實。唐北禪將那份文件撿起來,他沒再說什么,轉身離開了辦公室。不知道過了多久,靳時彥激烈的心跳終于慢慢平緩,通紅的眼眶也恢復了本色。他狼狽又疲憊的靠在辦公桌上,脊椎彎下去,雙手捂住臉。這是任何人都沒見過的靳時彥。他腦子里不斷閃過一張張記憶的碎片,紀涵的笑,紀涵的順從,紀涵的哀……紀涵了解他,更甚過自己、只要他想要的,紀涵都會為他辦到。她說過,愿意給他當一輩子特助,愿意陪他一輩子的。她從不食言,更不會對他食言。所以,紀涵絕不可能死。靳時彥慢慢直起身子,低聲自語:“紀涵,等著我,我一定會找到你。”他拿起車鑰匙出了門,新來的特助身姿搖曳:“靳總,我陪您吧。”靳時彥看著那個妝容精致的女人,突然眉頭一皺:“你今天去財務部領薪水,我會給你賠償。”新特助還沒來得及說話,靳時彥就從她身邊掠過。他那時招新特助,是想讓紀涵知道,任何人都可以替代她的位置。可如今,靳時彥心里有種感覺,沒人可以替代,他只想要紀涵一個特助。靳時彥將車開到了環海公路上。冬天冷風刺骨,靳時彥開著車窗,漫無目的的繞了一圈又一圈,卻感覺不到絲毫寒意。他想了想,將車停在一邊,撥通了靳父的電話。自從上次過后,他確實沒有回過家,靳父也不曾打電話給他。響了三聲,那邊接了起來。知子莫若父,靳父開口就說:“找我什么事?”靳時彥沒兜圈子:“我想要紀涵母親的聯系方式。”靳父沉默片刻,才回他:“你找她干什么,她半個月前就離開了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