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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凌要娶的縣主,竟是幼寧!
裴云檀腦子轟得炸開。
他想不明白其中發(fā)生了何事,只覺得滿腔憤恨。
奪妻之仇,不共戴天。
更何況他與謝凌本就不合。
裴云檀翻身下馬,要去質(zhì)問謝凌。
然而守在公主府門前的侍衛(wèi)早有預料,三兩下就將裴云檀攔住。
裴云檀咬牙切齒,怒吼:謝凌!
卑鄙小人!
吵鬧聲引起我的注意,我忍不住皺眉,小聲詢問身旁的新郎官。
這人是誰啊
為何會在公主府門前鬧事
謝凌面不改色,他將我送入花轎,輕聲道:一個覬覦縣主的瘋子。
外面太吵鬧了,我只聽見瘋子二字。
腦海中浮現(xiàn)男人瘋瘋癲癲的形象。
我晃了晃腦袋:好可怕,快把他趕走。
好。
謝凌應聲,放下轎簾。
他轉(zhuǎn)身,看見裴云檀恨恨望著自己。
裴世子,許久未見。
今日謝某娶妻,誠邀世子爺前去喝一杯喜酒。
裴云檀擠出兩字,幾乎恨得心在滴血。
無恥!
縣主金枝玉葉,你敢如此羞辱她,到底誰更無恥
謝凌不愿與他多言,翻身上馬。
嗩吶一吹,鑼鼓齊鳴。
裴云檀只能眼睜睜看著大紅花轎一點點遠去。
他低聲呢喃:寧寧...寧寧你怎么能嫁給他
眼看娶妻吉時快要到了。
侍衛(wèi)不得不硬著頭皮勸道:世子爺,宋娘子還等著您去娶呢。
謝裴兩家公子同日娶妻,陣仗卻是天差地別。
安寧長公主嫁女,自然是十里紅妝。
紅床開路,棺材壓陣。
任誰看了都得說一句奢華。
相比之下,平遠侯府娶妻就顯得太寒酸了。
我坐在花轎里,并不知外面的紛紛擾擾。
成婚前,我高燒了兩次,記性也變得越來越差。
每次醒來,心里總是空蕩蕩的。
不過母親說了,只要成婚了,我的病就會好起來。
請新娘子下轎——
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掀開簾子。
我手忙腳亂拿起卻扇遮住臉。
我與謝凌成婚的地方并不在謝府,而是在大師占卜后風水寶地。
這座宅院并不大,里里外外都站滿了人。
我心里有些發(fā)怯,停下了腳步。
謝凌,你若后悔,還來得及。
母親與太醫(yī)總說我的病在好轉(zhuǎn)。
可我能感受到自己體內(nèi)的虛弱。
謝凌是謝家長子,前途無量的忠義侯。
京中貴女任他挑選,便是尚公主也配得上。
娶一個隨時可能病逝的妻子。
于他而言,太不值得了。
謝凌生得高大,一襲新郎服襯得他愈發(fā)俊美。
男人牽著紅綢的另一端,低聲輕笑。
他說:生死無悔。
在禮樂聲中,我與謝凌跪拜天地。
入夜。
應酬結束的謝凌推開房門。
我與他四目相望。
縣主尚未病愈,我去睡外間。
小宅院比不得公主府,外間又小又漏風。
在那兒睡一宿,只怕要受寒。
我拍了拍身側(cè)的床榻,略有些羞澀:你我即已成婚,自然該睡在一處。
這張床大,不怕擠著我。
我說完,偷偷觀察謝凌的表情。
男人站得遠,依舊冷面,但耳根子明顯紅透了。
當夜,我與謝凌同床共枕。
一夜無話。
我心砰砰跳,不知何時才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