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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淺笑:前些日子受寒病重,如今好多了。
這多虧了我家郎君,為我千里迢迢尋來一位名醫。
一聽有妙手回春的名醫,眾人愈發感興趣。
原本都說不行了,結果這位大夫幾劑藥方下去竟好了大半。
再休養一段時日,如今竟病愈了。
我說這話時,悄悄留意席面上眾人的反應。
果不其然,有人眸中露出一閃而過的不甘。
賞梅宴進行到一半,忽然十幾個侍衛涌進來。
眾夫人個個驚慌失措:這是怎么了
一婢女走到我跟前,將一木匣子呈上。
里面裝著的正是蟲母。
縣主,成了。
我淡定抿了一口茶水:自然是有人敢在天子腳下動用巫術,謀害宗室女。
罪犯宋綰綰被押上來,她狼狽不堪,恨恨盯著我。
我走到她跟前,面無表情:我從未害過你,你卻恨我至此。
不惜拿腹中胎兒為藥引,也要置我于死地。
宋綰綰自知無力回天,她冷笑。
你可我這些年受過多少苦,流放三年,我差點就死在漳州。
可我明明能順利嫁入侯府,若不是你橫插一腳,害得我丟了婚事。
我豈能不恨你
裴云檀匆匆趕來,顯然他已知曉事情緣由。
他看著滿是淚痕的宋綰綰,說不出一句重話。
只跪下請罪:綰綰她一時糊涂,縣主要打要罰悉聽尊便。
只求留她一條生路。
我看著裴云檀為宋綰綰辯解,心中竟沒有一絲波瀾。
蟲母已死,失去的記憶尋回。
我開口。
三年前我與裴公子奉旨訂親,你一直怨我,是因為你覺得沒有我,你便可以娶宋綰綰為妻。
可誰又知曉,三年前你母親親自求到我面前。
想讓我與你訂婚,以此保住你的世子之位。
我看向平遠侯夫人:侯夫人您說是不是啊當年您送來的一封親筆信,我還留著呢。
白紙黑字,一清二楚。
你們侯府不想娶罪臣之女為妻,卻將過錯盡數推到我的身上。
從前我愛慕裴公子,所以不愿捅破。
可如今你們欺人太甚,還想要我諒解sharen兇手不成
這些話字字誅心。
平遠侯夫人囁嚅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裴云檀見母親那樣,便知是真的。
他頹然。
他的不滿、憎惡,都是錯的。
母親,你騙我騙得好苦!
我不想摻和裴家家事,臨走前留下一句話。
宋娘子的所作所為,皆由大理寺定罪。
本縣主只求公平二字。
宋綰綰在獄中自盡了。
消息傳到謝府時,我并不意外。
裴云檀幾次到謝府求見,我都拒絕了。
直到平遠侯府的老祖宗親自出面,到謝府求我。
這位老祖宗身份尊貴,多年不問世事。
如今為了孫兒放下臉面,我一時竟不好推據。
只能硬著頭皮應下。
謝凌知曉后,我安撫他:我與裴云檀再無可能。
謝凌說:為夫一向明事理,不會亂吃醋的。
男人嘴上說著不會吃醋,實則勾著我的手不肯松開。
我俯身,在男人臉頰上留下一吻。
這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