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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到可能是有人在求救,他通過對講機通知的不遠處的救援隊后孤身一個人先下了井里。
剛下到底,一個護士倒在電梯門旁,整個人已經無意識了,手里拿著一個已經黑屏的手機械的敲著一旁的鋼管架。
周嘉言走過去將人扶坐起靠在墻邊,醒醒,別睡。
護士的眼皮微微抬起,救......救人......太平間里......
聲音微弱卻一字不漏的傳入他的耳朵。
越往里走,空氣越加稀薄,飄散不了的濃煙充斥著整個長長的地下走廊。
走到盡頭,太平間里的寒氣撲面而來,周嘉言有些混沌的意識瞬間清醒。
里面已經被廢墟填滿,不遠處了了幾張停尸床拼湊的臨時避難處已經被壓塌。
周嘉言趴下匍匐著前進,終于在那個小小的避難處看見了日思夜想的人。
周嘉言抓住林舒禾已經冰涼的手,書禾書禾!醒醒!
因為是趴在低處,手臂完全使不上力氣去推開她身上壓著的廢墟。
周嘉言只能一遍遍呼喊著她的名字,死死握著已經沒了溫度的手試圖將自己身上的溫度傳過去。
書禾,你醒醒好不好。
廢墟下的人沒有一點反應。
周嘉言退出狹窄的空間,推開了面前礙事的廢床。
他一邊呼喚著她的名字,一邊清理著壓在她身上的醫院殘骸。
沒一會兒隊友陸續趕到,隊醫趴在地下緊急搶救著已經因為低溫呼吸微弱的人。
直到身上的重量減輕,壓在林舒禾身上的鐵床板被挪開,低溫凝固的血跡映入眾人眼里,一根手臂長的鐵片直直的刺在她的腰間。
一瞬間,周嘉言渾身的力氣被抽空,無力的跪倒在林舒禾的面前。
看著已經毫無生氣的人被抬上擔架抬走,他甚至沒有勇氣跟著。
眾人四散開繼續搜查,他跪在那里,目光空洞無神,臉色蒼白如紙,無盡的絕望和自責壓的他喘不過氣。
他自以為是的保護又一次將她推進了地獄。
如果當初他聽話不去打擾她,是不是她就不用經歷這一切。
明明說好要守護她一輩子的人,卻成了帶給她一切苦難的罪魁禍首。
悲傷到極致,他的身體止不住的顫抖,視線移到地上凝固的那攤血跡,情緒像火山一樣爆發。
他捂著臉,張著嘴拼盡力氣嘶吼,卻發不出任何聲音,聲音卡在喉嚨里,發不出一個音節。
一瞬間,身體終于到達了極限,他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心臟像被一只手死死抓住,窒息到瀕臨死亡。
失去意識的最后一秒,眼前天旋地轉,腦海里浮現的過往的一幕幕。
對不起......
一個月后,林舒禾從重癥監護室轉移到VIP病房,從她蘇醒到現在,曾經那個一直在她面前晃悠的人卻難得一直沒出現。
那場baozha發生前,院長手術失敗離開了人世,她匆匆忙忙替他換了新衣服,跟著護士將他推去太平間時,baozha發生。
她只能慶幸自己命大,偏偏她正好在地下。
被壓在廢墟下的時候她分明還聽見了周嘉言的聲音,可是從醒來到現在,他都沒出現過,她不得不懷疑是不是自己幻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