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房間。
我站在露臺看見他在庭院燒畫,那幅他剛以幾百萬拍下討好我卻被我拒收的作品在火中蜷曲成灰。
火光映亮他左手中指素圈。
[姜先生又在創作行為藝術?]
我裹著羽織輕笑。
他轉身時火星落在浴衣前襟,[我在練習留下你的一萬種方式。]
我冷眼看著他的瘋狂,嗤笑一聲。
他和我那個女人狼狽為奸時,怎么不想想我。
那個時候我自認對他不差,真以為他是窮學生,我每個月零花錢的一半都給了他,足夠他衣食無憂,甚至買房買車。
我被趕出家門后,我媽被氣暈了過去,
廖氏本來就是我媽娘家創辦的產業,現在徹底落到他們手中。
丈夫的私生女和自己親生女兒的丈夫聯手這丑聞舞到我媽面前,她也一病不起,時不時瘋瘋癲癲。
真是應了那句古話:心疼男人倒霉一輩子。
后來我把私生女送進了監獄,不出意外她下半生就在里面度過了。
不要以為我對姜慕手下留情了,實在是他姜家大少爺的身份,我暫時惹不起。
拍賣行送來睡蓮那天,姜慕當著我的面用美工刀劃破畫布。
亞麻布撕裂聲像誰的神經在斷裂,他蘸著松節油在殘破睡蓮上寫滿[mine]最后舉起打火機無辜地看我。
我這次來東京就是為了這副睡蓮,甚至不惜花了200萬。
那也是我媽年輕時最喜歡的一幅畫,我想著帶回去看能不能喚醒她的回憶的。
現在被他毀了,我穩定的情緒終于無法再維持了。
我抬手連扇他耳光時,他趁機咬住我虎口。
鮮血滴在燃燒的油畫上,騰起的煙霧觸發消防噴淋。
暴雨般的水幕里,他撕開我濕透的襯衫,用牙齒在心臟位置刻下新的占有標記。
他求我再將他這條狗買回去,不惜以這種惹怒我的方式。
我就如他所愿,將他綁回了國。
暴雨夜的私人畫廊里,姜慕跪著擦拭我高跟鞋底的泥漿。
暖黃射燈將他脖頸的皮質項圈照得發亮,鎖鏈盡頭拴在畢加索贗品畫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