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張氏心里一咯噔。
她順著謝鶯眠所指的方向看過去。
板凳和棍子都準備好。
行刑的侍衛也做好準備。
方張氏終于意識到謝鶯眠不是在跟她開玩笑。
杖刑五十,足以要了她的老命,更別提牢獄三年了。
“方迎男,你敢!”方張氏依舊沒學會服軟,“我打你,是當母親的教訓女兒......”
謝鶯眠道:“停。”
“老太太,我必須得糾正你一下。”謝鶯眠道,“太妃是皇家人,她是正兒八經的皇家媳婦。”
“這天下,能教訓太妃的人,只有太皇太后和當今太后,就連皇帝,當今圣上,按照輩分也不能教訓太妃的。”
“太妃入了皇家就不再是方家人,你,不夠格,懂?”
“如果你再執意說這些大逆不道的話,罪名就不一樣了,到時候,罪名會改為謀逆,勸你三思后行。”
方張氏原本就是個色厲內荏的。
被謝鶯眠一嚇唬,嚇得哆嗦了兩下,不敢再提這茬。
“迎男,你真的這么狠心?”方張氏捂著心口,“杖刑五十,會要了我這條老命,我們做了這么多年的母女,你真的忍心我死在你面前?”
其他人見狀,也紛紛跪下求情,認錯。
“母親也是著急,她不是故意的,太妃姐姐,你就饒了母親這次吧。”
“母親年紀大了,前幾天才病倒,再挨五十棍,一定撐不住的。”
“這次的事是我們錯了,你要打要罰,我們都認。”
“......”
謝鶯眠往后退了幾步,退到虞凌夜身邊。
“你出場的時機快到了,做好準備。”謝鶯眠低聲對虞凌夜說。
戲臺子全部搭好,就看太妃如何選擇。
如果太妃還是要繼續選擇當方家的血包。
那,放下助人情結,嘲笑她人命運。
如果太妃不愿意繼續被方家壓榨,她和虞凌夜就聯手逼太妃一把。
太妃聽著方張氏等人的哭訴,表情有些松動。
杖刑五十,的確會將方張氏活活打死。
親娘死在她跟前,她......做不到。
再怎么說,那也是她的親娘。
若她將親娘打死,她也就罷了,她的夜兒會背負上什么罪名?
太妃不敢想。
虞凌夜將太妃的表情收在眼底。
作為兒子,他實在太清楚太妃的性格了。
若是這次再輕拿輕放,方家會更加變本加厲。
看了這么久的戲,該他出場了。
虞凌夜用手絹捂住嘴,咳嗽了幾聲。
太妃朝著虞凌夜望去。
看到虞凌夜蒼白的面孔,病入膏肓的模樣,嚇了一跳。
“夜兒!”
“夜兒,你這是怎么了?”
“我沒事。”虞凌夜聲音虛弱,氣若游絲。
太妃才不信這是沒事。
她看向崔太醫:“崔太醫,這是怎么回事?”
崔太醫道:“凌王感染風寒后,喝藥不管用,還越來越嚴重。”
“從昨兒開始,還起了高燒,高燒遲遲不退,就這,殿下還要頂著高燒處理公務。”
“這不,聽到您被打的消息,殿下著急忙慌趕過來。”
“太妃,您還是好生勸著殿下點吧,他剛從鬼門關回來沒多久,禁不住這么折騰啊。”
太妃心里再次下起了刀子。
刀子一下一下,全部扎在她的心口上。
她的夜兒病成這樣,她這個當母妃的卻絲毫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