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此子交代,曾偷聽到宮老板的計劃,在黑夜中將已經賣給姜太爺的石料,偷偷換成次等的石料,但因工程量巨大,故不能全部更換,差價賺了足足十萬兩,交給曹司戶八萬兩。”
官商勾結,一起賺這血汗錢。
曹司戶自己自然是不敢干這事的,還不就是背靠大樹,膽子大了心也野了,而這曹司戶給背后的人上交了多少錢,便不得而知了。
畢竟宮老板的賭兒子接觸不到幕后之人,也無法知曉太多。
但僅憑目前查到的這些,和掌握的證據,就夠平陽侯回京上奏,等得了圣令再將曹司戶和宮老板抓起來嚴刑審問,不怕抓不到幕后之人。
而現在,還沒得到帝王之名,不能打草驚蛇。
平陽侯是這樣想的,他的目光緊緊盯著謝歡,后者凝重的眉宇間覆上幾分殺氣。
平陽侯心里一個咯噔,不會殿下想直接把人殺了吧?
謝歡當然不是這么想的,只是一時間怒上心頭,“不過是一個七品官,便能有這么大的權利,可見丞相給了他多少勇氣!”
“是啊!”沒聽見太子要直接sharen,平陽侯附和的同時也松了口氣,“殿下,為今之計還是要上報陛下,眼下證據基本已掌握,不知何時啟程回京?”
回京之事總該提上日程了吧!
談及回京,平陽侯的眼中充滿熱切,一雙眼睛詢問地看著謝歡,后者卻沉默不語,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平陽侯稍微等了片刻,等不來謝歡開口,難免心急,“殿下?您何時隨臣回京?”
別是反悔了吧!!!
平陽侯現在什么都不怕,就怕聽到太子反水的回答。
遂急忙道:“殿下,今兒已經是臘月廿五了,咱們即刻動身,還能趕回去在年宴上露面,讓陛下見到您呢。”
謝歡蹙了蹙眉,看著平陽侯著急的樣子,淡定開口,“你說的不無道理。”
“所以呢?”平陽侯心情不上不下,就要個答案。
謝歡輕咳一聲,“計劃趕不上變化。”
“什么變化?”平陽侯心下驀然升起不祥的預感,看來太子殿下真的要反悔了!
謝歡一改面上沉重,表情透出幾分重獲新生的喜悅,“孤要留下來過年。”
“殿下!”平陽侯壓低的嗓音難忍急切,要不是對方是太子,他都要發火了,“您先前答應臣,查完此事就回去的,您已經有二十年沒有回京過年了啊。”
謝歡知道是自己沒有兌現諾言,這會兒理虧,也不怪平陽侯激動,他語氣平和道:
“孤知道你念著父皇,可在這個世上,不止他一人是父親。”
平陽侯不解地皺眉,又見謝歡莞爾道——
“孤也想做個好父親,陪在孩子身邊。”
孩子?
平陽侯腦子里閃過一堆問號,忽想起先前虞紹說過,侄媳婦身邊的那個女護衛是太子殿下的義女。
當即恍然,一拍大腿,“瞧臣這腦子差點沒轉過來,忘了說,殿下回京,自然是要把郡主一并帶上,臣沒說要把郡主留下呀!”
謝歡瞥了他一眼,心知與對方沒說到同一個人身上,但此刻也不欲講得太明白,直截了當道:“現在不行。”
平陽侯臉色發苦,實在不明白都是太子和郡主了,為什么還要留在金陵當護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