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了咬牙,轉(zhuǎn)頭去了耳房,果然看見柳霜序還在。
柳霜序被折騰了大半夜,早就困乏難耐,卻要強撐跪在青石板上,此時已經(jīng)疲累至極,只怕推一下就能倒下去。
沒想到宋千月沖進來,對著她左右開弓,“啪啪”又是兩巴掌。
“賤人!你的手被灼傷了為何不說!”
柳霜序心頭一個激靈,所有困意盡數(shù)褪去,抬頭看見宋千月那張因為憤怒有些扭曲猙獰的臉,難堪道:
“我......昨夜太累了,一時不察......”
宋千月冷哼一聲,眼底陰光閃爍。
“一時不察?那就是你的過錯,伸出手來!”
柳霜序想起之前經(jīng)受的折磨,心頭顫了顫。
這次她卻沒有伸手,神色有些忐忑,咬了咬牙道:“今日主君突然問起了我手上的傷,若是......若是用針,只怕下次侍寢的時候,會瞞不住。”
宋千月一雙眉頭高高挑起:“你敢威脅我?”
柳霜序搖頭:“我不敢,我也只是為了將事情瞞住,畢竟若是被主君發(fā)現(xiàn),宋姑娘尚且有娘家撐腰,我卻只有死路一條。”
她神色凄惶,眼睫含淚,看上去是真的害怕。
宋千月一把抓起她的頭發(fā),強迫她跟自己對視:“最好是你說的那樣,若是被我知道你敢耍什么心思手段,你也別想好活!”
“霜序明白。”柳霜序低眉斂目,乖順服軟。
宋千月這才滿意冷哼一聲,不咸不淡道:“剛剛夫君問了我熏香的事情,你身上熏了什么,去給我再制一份來!”
“是!”
柳霜序如釋重負,偷偷松了口氣,這才扶著墻一瘸一拐退了出去。
她回到自己的小破院子,房里伺候的婢女是宋千月的人,本來就是監(jiān)視她的,素日里照顧得也不盡心。
她不想把翠柳叫起來,就自己翻出藥膏,艱難地給自己的手上了藥。
燙傷的地方一片灼紅,還起了泡。
她因為從小就皮膚嬌嫩,一點小傷也會有痕跡。
如今這片燙傷,在她白皙嬌嫩的小手上就顯得觸目驚心起來。
這可不行,若是被祁韞澤看見,定然會懷疑她的。
柳霜序咬了咬牙,干脆將針用燭火燒過后,將手上的水泡挑破,上了藥,第二日再用胭脂膏在傷口處畫了一朵桃花。
如此,便看不出來了。
柳霜序滿意地拿了籃子去花園里采花,準備按照宋千月的要求,做新的香膏。
原先自己家還沒出事的時候,府中有位嬌客常住,那位姨母常教給她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制香就是其中一樣,她尤其喜歡用梔子。
如今雖是深秋,卻因為打理得當,花園里依舊是花團錦簇。
因為太過于認真,柳霜序沒發(fā)現(xiàn),不遠處的長廊里,著暗青色長衫的祁韞澤正緩步而來,裹挾著一身的清霜冷傲。
“大人,夫人在院子里摘花呢......”
隨從秀山驚奇道,轉(zhuǎn)而又定睛一瞧,拍了拍腦門,嘿嘿笑。
“屬下看錯了,是表姑娘。”
祁韞澤腳步一頓,順著秀山所說的方向看過去,果然見柳霜序正拿著籃子摘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