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霜序聽著外頭雨打芭蕉的聲音，仍舊心煩意亂。
高婆子替她診了脈，心里有些擔憂，尋了個由頭把二丫給支走了，這才道：“表小姐身子弱，有些藥吃不得，不管先前吃了多少，日后還是別再吃了。”
柳霜序明白她的意思，連忙垂下了頭。
“我看表小姐身子里已經有些毒素，特意配了些方子，表小姐先吃兩日，要是沒什么問題，奴婢再給你調配。”高婆子實在是好奇，又太過擔憂她的處境，便又多問了一句，“表小姐要是有為難的事兒，盡管跟我說，說不定我能夠為表小姐出謀劃策呢。”
柳霜序不覺紅了眼眶，捏緊了自己的衣袖。
她這些日子當真是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從前家里的那些仆奴都被發賣了，只有她的貼身丫鬟跟著她到了國公府，可不過兩三日，便被宋夫人尋了個由頭把人給帶走了。
她便是滿腹委屈，都找不到人訴說。
二丫的確是貼心，可她不能把人給牽扯進來。
要是高婆子的話，說不定真的可以值得自己信賴。
“我......”柳霜序深吸了一口氣，一時間卻不知從何說起，更不知道能不能說自己的父兄。
半晌，她還是搖了搖頭，并未說自己的苦楚，而是輕聲問道：“要是我說，有人想要害我，高婆婆信是不信？”
“誰？是不是夫......”高婆子第一反應便是宋千月，下意識說出了口，只是突然反應過來，連忙止了話頭。
柳霜序看到她這樣，還以為是信不過自己，索性也就閉口不言了。
這一夜，柳霜序無眠。
雨后初晴，萬里無云，天空湛藍的像是洗過一樣。
周嬤嬤一大早就過來尋柳霜序。
柳霜序眼下烏青，本想找借口不見周嬤嬤，卻不想人直接推門進來了。
“表小姐可真是好睡，叫奴婢好等。”周嬤嬤冷嘲熱諷，“這畢竟不是在你家，你這般懶惰叫人看了，可是會連累大小姐的名聲，要是再連累的府里的幾個小姐都嫁不出去，表小姐該如何交待呢？”
柳霜序心里想著她們昨日的話，心中忐忑。
她眼下沒有能夠脫身的法子，只能夠順從些。
她笑道：“我昨兒睡得晚，不想周嬤嬤今日會過來，可是大小姐有什么吩咐，我這就過去。”
“不必麻煩你過去。”周嬤嬤白了她一眼，冷冷道，“大小姐......不，夫人今日要同老夫人一起用飯，你去廚房準備些飯菜，只說是夫人做的，等午飯時候，你跟夫人一起去陪老夫人用飯。”
柳霜序覺得心頭升起了一抹寒意。
她雖說不出緣由來，可心里卻總是有不好的念頭。
她賠笑，問道：“不知可是有什么事兒？我做碰了凍魚，手上還冷得很，只怕會亂了分寸，壞了大小姐在老夫人心中的完美，要是沒什么要緊的事兒，還是改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