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暗停笑道,臉上竟看不出半點心虛來。
宋千月本還想著借此機會戳穿柳霜序的謊言,卻不想竟然真的讓蘇暗停說中了。
她臉上的笑戛然而止。
且說連日的的大雪壓得梅枝都抬不起頭來,如今化了雪,院子里光禿禿一片,只有幾顆枯樹還挺立著,寒風一吹過,樹葉發出簌簌聲響,似乎隨時就會被吹落在地上似的。
這樣冷的天氣里,祁老夫人不愿出門,只是窩在屋子里。
屋內炭火燒得很旺,暖烘烘的,祁老夫人靠坐在炕上,手中捧著本書,眼睛盯在上面看得聚精會神。
趙嬤嬤進門來,撣了撣身上的雪,低聲道:“老夫人,奴婢方才去夫人那了,沒瞧見人,表小姐也不在,想來是去相看了。”
“她倒是有能耐,將我的話全當耳旁風,要是累著了,連累了肚子里的孩子,倒叫我怎么去跟祁家嗯列祖列宗交待!”祁老夫人嘆息一聲,“偏偏又是出身高門,說不得。”
趙嬤嬤聽了這話,連忙笑道:“老夫人何必將這事放在心上,那孩子到底在她肚子里,萬一有什么好歹,也是她沒法跟咱們大人交待,要是流了孩子,你正好能往大人院子里塞人,便是國公府那邊也說不出什么來。”
祁老夫人不滿的哼了一聲。
“話是這么說,可要是真的流了孩子,國公府怕又有話說了。”她頓了頓,又道,“上回說的那個翠柳,人品如何,可能給澤哥兒做妾?”
趙嬤嬤手上的動作頓了頓,隨即道:“老夫人還是快打消了這個念頭吧,夫人已經把翠柳給打發回國公府去了。”
祁老夫人不禁投去了疑惑的眼神。
趙嬤嬤給她扒了個果子,才繼續道:“萍萍前兩日來說,自打您提出讓翠柳去伺候大人以后,夫人便對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前些日子又叫她去跟著表小姐,又沒辦好這個差事,夫人便罰了她,前兩日忽然突感腹中難受,竟是她在背后搞鬼,夫人便直接把她給打發回去了。”
老夫人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冷哼:“我就知,她并非如外頭傳言的那般好,要真是這么好的人又怎么肯嫁到咱們家來,只怕是一心撿高枝去攀呢,果真是最善妒的。”
“話也不能這么說,夫人到底才嫁過來沒多久,不想與別的女子共分夫君也是人之常情。”趙嬤嬤勸道,“只是萍萍那小丫頭不知怎么回事,叫咱們只當不知道這回事兒,別多說,也別多問。”
祁老夫人這些日子都不曾管事,反倒有些不解府里的一些行為了。
趙嬤嬤看出了她的心思,趕忙又給她扒了一瓣橘子,笑道:“不過幸虧是萍萍來說,要是換了旁人,奴婢也是不信的——”
“大人那邊兒也遣人來話說,還請老夫人這些日子只管繼續裝病,無論遇到什么事兒可千萬別著急,大人自有分寸的。”
老夫人聽了這話又是重重嘆息一聲,感嘆了一聲‘老了’。
趙嬤嬤只是笑笑,并不順著她的話往下說,而是道:“老夫人倒也不必操心,今兒表小姐還送了咸奶卷,還說老夫人這些日子總是清粥小菜,怕是嘴里頭甜膩膩的,特意做了咸的來給您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