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過還好,我沒醉。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蔣嘉臣也不例外。
可我總感覺他現在的狀態像吸血鬼變異,比他嬉皮笑臉搞惡作劇的時候嚇人多了。
我可不怕,坦然接受,笑得眉眼彎彎。
「當然啦!蔣大少別裝了,明明都快后悔死了。高中就開始策劃未來了呢雪山求婚,海島蜜月,連未來養幾只貓幾只狗,孩子叫什么名都想好了呢!」
「嘩!我就知道!」
起哄聲此起彼伏,傅雪瑤更是害羞得撲倒在我懷里。
大家都很開心,我也很開心。
砰地一聲。
這次,玻璃酒瓶碎在了蔣嘉臣手心。
他在抖,不知道是氣得還是冷得。
燈光昏暗,可我依然能感受到他的眼睛正在死死地盯著我,像看仇人,滿含怨氣和怒火。
「沈小姐,請你自重。」
「我結婚了。」
人們這才注意到他無名指上的藍色婚戒。
搞什么蔣家破產了繼承人只能用和前妻的婚戒撐場面
我想了想,覺得又不像是。
腦中靈光乍現,我覺得我明白了。
是鰥夫人設吧
網上這種人設可吃香了,況且離婚時蔣嘉臣自己也說:「沈安迎,你想好,出了這個門我就當你死了。我往后再找一千個一萬個女人都和你沒關系。」
我總覺得蔣嘉臣今晚特別脆弱。
也是因為這份脆弱,他變得更像他的哥哥蔣恕。
那是我的初戀。
本就極為相似的眉眼因為醉意下垂而顯得更像,陰暗的燈光晃人眼睛,讓我幾乎要產生錯覺。
他又回來了。
可蔣嘉臣滿是侵略性的眼神又時刻提醒我。
他們是不一樣的。
我愛的人早就死了。
死在了我和蔣嘉臣結婚的第二年。
說起來,又是一樁年少時的風流韻事。
我和蔣嘉臣是自幼定下的娃娃親。
他們大人管這叫聯姻。
我不懂,可對于當時困于原生家庭性格孤僻的我而言,這意味著會有人永遠不厭其煩陪我玩。
小時候,沈家和蔣家互為鄰居。
蔣嘉臣的性格很開朗,像個跟屁蟲一樣跟在我身后喋喋不休。
有時候我不理他,他會委屈地哭,梨花帶雨,好看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我。
我很得意。
心想,他真的很喜歡我。
我也勉為其難,去喜歡喜歡他。
變故發生在十四歲那年。
十四歲那年的春節,我的父母吵得很兇,外面煙花爆竹,別墅里爭執不休。
他們在鬧離婚,可誰都不想要我。
我很煩,偷偷從狗洞跑去了蔣嘉臣家。
他穿著萬年不變的白襯衫,給我包了份新年限定的水餃。
房子里很冷清,只有我和他。
我和他傾訴了一晚上的苦水,哭得眼淚都要流干,也沒有人阻止。
那是我第一次哭得如此滿足。
天一亮,他笑著帶我去了很遠很遠的一個農場。
農場里有個老婦人,她很和善也很溫柔,她和我說了很多話,可我都忘得一干二凈。
我在那里過了很多天,父母急得要死。
等我再回家時,父母緊緊抱著我,說他們不離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