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賀老爺子的八十大壽很熱鬧。
畢竟是聲名在外的老商人，親手開創了一代商業傳奇。
來來往往間都是熟面孔，還有受邀而來的媒體新聞記者。
就算有人不認識我，但看見我站在賀瑾年身邊，總不會前來冒犯。
賀瑾年的父母死于一場車禍，整個賀家就剩下賀瑾年和賀老爺子。
賀瑾年是不可動搖的家產繼承人。
這種場合，總歸要看主人家的臉面。
我笑得云淡風輕，衣服襯人，加上一身的珠寶首飾，讓我比之前的三年更像豪門闊太。
直到傅雪瑤出現。
幾天不見，她憔悴了很多，身上耀眼的光芒都暗淡了。
唯有那雙眼睛仍舊會說話，遠遠地注視著我，晶瑩剔透的雙眸楚楚可憐，寫滿了欲言又止。
我走過去，遞給她一張紙巾：「感冒了就不要出門嘛，在家養病就好了，穿得這么單薄回去發燒可就難受了。」
我總覺得她很可憐。
哪怕這三年來被精神出軌的是我，我也覺得她很可憐。
傅雪瑤家庭幸福，父母都是高級知識分子，卻因為喜歡上了一個更有錢有勢的男人變得敏感自卑，拼盡一切把自己裝扮成和蔣嘉臣相匹配的模樣，累得不人不鬼。
傅雪瑤定定地看著我，看著看著，竟然流出了兩行淚。
「抱歉。」她小聲說。
「我不知道他結婚了，不知道你流掉的是他的小孩。這三年我......」
我用手指抵住了她的唇，制止了她的話。
「道歉沒有用，況且對不起我的也不是你。」
晚宴即將開始，賀瑾年在遠方向我招手。
這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看傅雪瑤的臉，果然漂亮得不像話。
不枉一年前蔣嘉臣把自己在蔣家的半數資產拋出供她創業。
她對得起蔣嘉臣愛美人勝過愛江山。
臨走前，傅雪瑤突然抓住我的手，一臉凝重地問我：「你真的不愛嘉臣了嗎」
為了安撫她，我露出了此生最明朗的笑：「對，我不喜歡了。現在他是你的了。」
她在發抖。
我想賀瑾年的賭約大抵真的要失敗了。
我的冷淡對蔣嘉臣毫無影響。
嘉賓名單上寫的清楚。
傅雪瑤那樣的身份，之所以能進入會廳。
是因為蔣嘉臣。
她是蔣嘉臣的女伴。
這種場合下帶來的女伴，和宣布這是我女人沒什么兩樣。
傅雪瑤低著頭離開時，我在十米外看到了蔣嘉臣。
有點不對勁。
他半個身子藏在門后，不知道看了多久。
眼神哀怨又凄涼，死死盯著我，像從地底前來索命的男鬼。
和人設極不相符。
賀瑾年笑著和他揮揮手，被他完全漠視。
害怕我傷害傅雪瑤
應該不至于。
而賀瑾年備受打擊，正努力壓制自己的嘴角。
「走吧。」他扶著我的肩膀，忽地溫聲細語：「安迎，爺爺和記者們還等著呢」
隨后他牽起了我的手，轉身，走向了大廳的另一端。
沒想到不到三分鐘，我的手機鈴聲就響了。
來自陌生人的短信消息。
只有一份文件。